清順治五年,剛進了十月,天氣已經十分寒冷,但這天清晨太陽早早升起,帶來幾分暖意。
「太后也不多睡一會兒,今天雖然有太陽,但還是冷著。」蘇茉兒見太后已經從床上坐起,一邊說著一邊傳宮女伺候梳洗。
太后笑了笑,白淨的臉上泛著柔光,一雙眼睛清澈有神,絲毫看不出她是一位快四十歲的,尊貴的聖母皇太后。
蘇茉兒上前扶了她,端過一盞茶水伺候太后漱口,趁著太后飲茶的空檔,又端來痰盂,這一切動作乾淨利落。
太后拍了拍蘇茉兒的手,笑道:「跟你說了多少次,這些活讓宮女們去做,你忙活個什麼勁兒!」
「是,奴婢記下了。」蘇茉兒笑了笑,又去端了臉盆。
太后無奈搖頭,「光記下有什麼用,要做到才行。」說著洗漱停當,有宮女捧來今天要穿的衣裳。
「換那件紫羅蘭繡了白玉蘭的袍子。」太后瞥了一眼盤子裡十分整齊乾淨的寶藍色錦袍,「天氣冷,穿得鮮亮些。」
宮女連忙退下立刻找了衣裳送來。
蘇茉兒接過盤子,示意宮女退下。
屋子裡只剩下主僕二人,太后看著往自己頭上戴的那翡翠珠花,輕輕嘆道:「以前還在崇德的時候,姑姑賞了一套翡翠的頭面,我當時帶著顯老,如今倒十分應景了。」
蘇茉兒笑道:「母后皇太后那裡什麼好東西沒有。」說著,從首飾盒中挑了一副紅珊瑚耳環出來。
「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姑姑走了,福臨也長大了,咱們也終於拿下了明朝的朝廷。」太后撫摸著紅珊瑚耳環,把它帶在耳朵上,「多爾袞做了攝政王,明朝的江山打下來不容易,想要長久地擁有它,更是不容易。」
蘇茉兒沉默了半晌,只得笑著撿了好話說:「您也別心急,總有那麼一天的。」
「你呀,就會說好話!」太后笑了,「罷了,傳膳吧。」
「啟稟太后,攝政王來了。」
太后聽了把手中的魚食遞給小宮女,示意她退下:「蘇茉兒,迎了攝政王進來。」
話音剛落,攝政王多爾袞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花園門口,蘇茉兒見了連忙恭敬地行禮,帶了人退下。
「今天你心情不錯。」多爾袞拉過太后的手笑著說道。
太后卻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也不和他說話。
「怎麼了?」見她並不想和自己親近,多爾袞關切問道,「誰惹到你了?」
「攝政王這話說的,我如今已經是太后了,還有誰能惹著我。」說著白了多爾袞一眼。
那一眼飛來,分明是帶著些許嗔怒,落在多爾袞的眼睛裡卻成了極盡嫵媚,他不禁有些動情,大手撫摸上她如雲的髮髻,痴痴道:「玉兒,我真想時間就在這裡停住,只有我們兩人,可以時時刻刻相對。」
溫柔低沉的聲音帶著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溺其中的深情,太后的心一陣陣狂跳,她強迫自己鎮定。
「此刻別無他人,你……不必這樣。」
她抬頭看著他深情得閃閃發亮的眉眼,說不出話來,下一秒就已經落入他堅實的懷抱。
多久沒有這樣過……她閉了閉眼睛,她又何嘗不想永遠與最愛的人相守,可是,她不能,因為她是太后,她有一個天下至尊的兒子。
多爾袞把臉貼在她的鬢角上,淡淡的玉蘭花的香味讓他覺得安寧美好,許久,他小聲地開口:「玉兒,嫁給我。」
太后一瞬間推開了他,眼睛中全是掩飾不住的驚訝,脫口道:「不……」
「為什麼!」多爾袞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進懷裡直視著她的眼睛,「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肯?」
白玉般的臉上滑下一顆淚珠,太后淒涼的聲音正如此刻初冬的寒意:「多爾袞,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我早就沒了資格。從我嫁給先帝的那一刻起,早就沒了資格。」
「我不許你這樣說!若你沒有資格,那還有誰有!」多爾袞更緊地抱住了她,「玉兒……你總該知道,皇位對我而言唾手可得,而我至今都是攝政王,你總該明白……我是為了什麼。」
他溫柔神情的眉眼一如當初不曾改變,歲月於他而言更賦予他成熟穩重的氣質,讓人不禁想要沉
第一章 龍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