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法,也需得一步步打聽。
阿薇輕聲與兩人商量:「此事恐不好再由嬤嬤出面了。」
聞嬤嬤心中有數,微微頷首道:「姑爺如今是六部侍郎,算是在京城站穩了腳,奴婢若貿然去馮家附近打聽消息,只怕還沒問出什麼就先讓人起了疑。
而且,那徐氏或許對奴婢沒有多少印象,當年奴婢瞧她、她可沒有心思瞧奴婢,但萬一遇著姑爺、他有可能認出奴婢來。
那時候,姑爺對姑夫人很上心,他請奴婢到馮家就是為了姑夫人吃喝不順之事,因此每日都會問奴婢狀況。」
本就相識,粗粗一眼或許不會注意,可一旦存心打量,十有八九想起舊事來。
阿薇不想貿然打草驚蛇,但除了聞嬤嬤,眼前的確沒有人手。
桑氏撥來春暉園伺候的人,能用,但不能承大用。
陸念輕輕搖著椅子,道:「當年我遠嫁蜀地,身邊丫鬟婆子有一些留在京中,你明日問問弟妹、讓她替我打聽下落。」
阿薇頷首應了聲。
「太久了,」陸念嘆道,「我都變了這麼多,更說不好她們的狀況,便是還在城裡,願不願意再聽我指揮都得兩說。先尋著吧,往後指不定能用上。」
翌日。
阿薇把客人名冊送回去。
桑氏親切地拉著她坐下,問:「可尋著那舊識了?」
「叫舅娘說中了,」阿薇面露遺憾之色,「實在對不上人。」
桑氏拍了拍她的手:「那日來的都是姻親好友,不行就等到過年,若來拜年了就能見著。」
阿薇眉梢微抬。
姑父與那位徐氏,與定西侯府攀上了什麼親友?
想歸想,她並沒有直接問,只道:「母親當年遠嫁時身邊放出去一丫鬟兩嬤嬤,不曉得還有沒有消息?」
桑氏答不上來。
當時她還不是陸家媳婦,再者,她正兒八經接了中饋也就是這兩年。
「我讓人打聽打聽,」桑氏道,「盡心尋,結果難說。」
「勞舅娘費心了,」阿薇彎眼笑了笑,而後唇角一抿,「您知道的,我母親是急性子,我還是想儘快把那舊識尋著,舅娘能否將姚嬤嬤借我半日,讓她給我講講名冊上的人?」
「小事情,」桑氏滿口答應,又建議道,「姚嬤嬤是我陪嫁,雖說這些年也了解不少京中事情,但肯定比不得老人。這樣,我讓范嬤嬤同你說。」
阿薇無所謂誰來說,能打聽事情便是。
她前腳回了春暉園,後腳范嬤嬤就來了。
聞嬤嬤照舊備了茶水與瓜子花生,等范嬤嬤挨著繡墩坐下,就塞了把虎皮花生到她手裡。
阿薇指著冊子,從上到下,一家家問。
范嬤嬤起先還有些拘束,等講了二三人,又嚼了一把花生,談性就止不住了。
聞嬤嬤擅長此道,能嘮嗑,便能深挖。
聊家長里短,還得是有人在旁「真有此事?」、「一點都看不出來啊!」、「我了個乖乖!」才對味。
范嬤嬤越說越來勁,聽過幾嘴的陳年流言也冒出來了。
話匣子打開著,阿薇的手指終是落到了「禮部侍郎馮正彬之妻徐氏」上頭:「這位侍郎夫人是哪家出身?」
范嬤嬤湊近看了眼:「徐夫人不是京城人士,她是馮侍郎的表妹。」
「表兄表妹,青梅竹馬,感情肯定好,」聞嬤嬤故意道,「這馮侍郎不錯,考官入京也沒有忘了家中表妹,沒叫人從金榜下捉走。」
「嗐!這徐夫人是續弦,」范嬤嬤道,「馮侍郎前頭有位夫人,依稀記得感情不錯,只可惜」
聞嬤嬤:「可惜?」
范嬤嬤壓了壓聲音:「娘家出事了,被捲入廢太子巫蠱案的金太師就是她父親。金家全家都她當時還有身孕,打擊太大,病倒去了。」
「可憐啊!」聞嬤嬤長嘆一聲,「說來這麼大的案子,馮侍郎沒受牽連?」
范嬤嬤道:「當年砍頭抄家的很多,停職左遷閉門的更多,虧得還有不少老大人周旋,聖上消氣後,陸陸續續復用了些官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