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隔三差五就會這樣的,其實也不用在意……」莫稻的眼神正閃爍著,卻比李凰來一下子扣住了手腕。
饒是這位李氏子弟武功不高,總歸還是習過幾年武,身上佩著把劍,也不是全裝樣子。他輕描淡寫地一翻手,就把莫稻給扭得齜牙咧嘴,痛不欲生。
「快說,你到底怎麼了。」
李凰來自幼有宏圖大志,當然並不習慣關心他人,尤其是莫稻這樣在他看來卑微之人。
片刻之前還想著要為他拉下臉面去討一碗薑湯,能做到這地步,李凰來自認也算盡心盡責了。
莫稻咧著嘴連聲叫痛,直到觀察他臉色又有些異常,李凰來才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快說吧。」李凰來很有些不悅地雙臂抱胸。
「當年四爺收留我,並非單純供我溫飽,更多的,則是用柳家寶刀刀意,替我壓住這該死的天生經脈。」
提起這檔子陳年舊事,莫稻眼裡有一絲黯然的情緒閃過,聲音也變得低沉無比。
李凰來愣了愣。
莫稻短短的一席話他愣是回味了半天,而後才難以置信般地反問:「你天生經脈有缺?便如段狩天一樣?」
「……不。我並不知他是如何斷去一根經脈,但我的身體,應該與所有人都不同,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體質。與其說是經脈有缺,倒不如說……是我生來便不容於世。」
話音未落,莫稻就又自嘲般地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一條殘命在世,本來也就無牽無掛,你且西進,我自己回揚州柳葉山莊便是。若是死在半途,也無甚遺憾。我命當如此。」
李凰來與莫稻認識算不上久,但從他到江寧府開始,也算有了三四個月的時間,卻從未聽莫稻提過這件事情。平時他與莫稻也並不經常見面,如今也是第一次看見莫稻發病的樣子。
症狀並不嚴酷,持續時間也不算太長,但若是過去十幾年中一直都忍受著這樣的煎熬,承擔著非人之苦,李凰來真是想想就覺得如墜冰窟。
莫稻的話更是讓他心中一痛。
何人不容於世?何人生來便當半途而亡?
即便是如吳九灝那樣的窮酸落魄士子,也可有立地破九境,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壯舉,莫稻竟也甘願自棄性命,實在是令李凰來大為不齒。
他深吸一口氣,把身上那些儒雅溫良的氣質盡數拋掉,狠狠啐了一口。
「之前看你咬著牙撐到這個地步,我還算把你當條漢子,以前那些令人不快之事,我也權且放在一邊,不會鄙夷你到何種地步。可你如今這又是什麼做法?為人在世,且不提此身乃是父母授予,便是七尺男兒,縱立於天地間,也當有一番豪情壯志,應持我命由我不由天之念想!莫稻,我可瞧不起你這種自甘斷絕之人。」
該說莫稻不愧是莫稻,李凰來不過隨口說了一段,他竟然能就此怔住,定定地看著李凰來,微張著嘴,眼底滿是詫異神色,一言不發。
李凰來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感,在他頭頂狠狠敲了一下。
「若是體質特殊,回柳葉山莊有什麼用?你也說了是柳四爺靠著柳家寶刀的刀意才把你身體裡那東西壓制下去,現在柳葉山莊早已被滅,七把鎮莊寶刀都已流落外人之手,就算是回了山莊,你也活不成,還不如早想辦法,自己弄一把刀回來。」
莫稻擰起了眉頭:「這可不行,他們都是自身習武……」
「那你也習武啊!」李凰來憤憤嘆了口氣,「就連我這樣的,都曾經習過三年武呢!江湖兒女,哪個身上沒帶著點功夫?」
莫稻無奈道:「我都已十九歲,還習什麼武?」
李凰來覺得自己是真真沒話說了,唯有長嘆一聲。
「莫稻啊,你這幅德行,要是將來能有大出息,我李凰來一頓吃二百個鍋子,食言是小狗。」
莫稻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仍舊苦惱地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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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一場大雨落盡,入得夜裡,又是無止盡的淅瀝春雨。
他裹緊了自己身上的黑衣勁裝,不顧頭髮早被雨水沖濕,在泥濘的山道上拼命奔逃著。
陰雲蔽天,此夜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