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妃輕嘆一聲,對著林莞擺一擺手,林菀站起身,走到一邊給秦貴妃倒茶,卻聽到秦貴妃在身後吩咐:「橫豎在這屋裡也待不住,你準備點東西,我們去瑤光閣,祭拜一下!」
林菀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內里的茶濺出來,林菀的鞋都濕了。林菀沒察覺到鞋濕了看著秦貴妃:「娘娘,您,陛下他……」
「陛下不會在意的。」秦貴妃說著就已站起身,拔下發上的簪子,解著外面的錦衣:「給我尋兩根玉簪來,再拿件沒有紋飾的衣衫來,還有,周婕妤原先愛吃豆沙包子,讓膳房做來,特別要記得,那豆沙要剛剛融掉。」
林菀手忙腳亂地把茶杯撿了放在桌上,掀起帘子吩咐外面的宮女去拿簪子拿衣衫去給膳房傳話。
雖是秦貴妃臨時起意,但還是很快就辦好,不多一會兒,秦貴妃已經卸了妝容,用玉簪挽了發,身上的衣衫也換好。林菀給秦貴妃抬來鏡子,秦貴妃仔細瞧瞧點頭。膳房已經把秦貴妃吩咐做的包子送來,除此還有另外的三樣點心,林菀又準備了香燭,把這些東西都放在一個小籃子裡,命一個小宮女提著,秦貴妃也不要多人跟隨,只命林莞前面帶路,扶了一個小宮女的肩,提東西的小宮女跟在後面,再有兩個內侍跟著就往瑤光閣去。
瑤光閣這會兒瞧著,比上回秦貴妃來的時候還要破敗些,林菀之前已經遣人來說過,秦貴妃一到,自有看守瑤光閣的人前來迎接秦貴妃,打開門請秦貴妃進去。
外面雖雜草叢生,裡面卻還乾淨,上面屋子,全都用鎖鎖了。看守的內侍對秦貴妃恭敬地道:「貴妃可是想進去瞧瞧,因著宮裡規矩,這些屋子奴婢們雖有鑰匙,卻不敢擅自打開。貴妃若……」
秦貴妃並沒說話,林菀已道:「我家貴妃不過是因偶爾起念,這才過來,進屋就不必了,不過你到外面瞧著些!」
能被遣來看守瑤光閣的,自然不會是新進宮的人,都是這宮裡的老人兒,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周婕妤到底是怎麼死的,不過是不能說罷了。林菀這樣一說,那內侍就給秦貴妃行禮:「貴妃放心,奴婢並不會說出去。」
「我和周妹妹,昔日相處很好,算著她已過了周年,已近年底,前來祭拜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麼不能說的?」秦貴妃的眼皮都沒抬,淡淡說了這麼幾句。
那內侍已給秦貴妃跪下:「貴妃說的有理,是奴婢糊塗了!」
秦貴妃已經緩步上了台階,林菀示意內侍退下,扶了秦貴妃往台階上走:「這裡雖有人打掃,畢竟比不得我們宮裡,娘娘小心!」
秦貴妃恍若未聞,手撫過窗欞,慢慢地順著遊廊走了一圈,小宮女已把祭物拿出來,放在石桌上。
林菀正想提醒秦貴妃,秦貴妃已離開遊廊,來到石桌前,林菀忙拿出火石把香點燃。秦貴妃接過,對著遠方默默祝禱一番,這才把香插到香爐里。
林菀從籃子裡拿出一小壺酒:「娘娘,記得周婕妤生前好喝這梨花白,我也預備了。」
秦貴妃對林菀點頭,林菀拿出酒杯倒了一杯,秦貴妃端著酒杯又喃喃祝禱幾句,把酒瀝了半杯在地上,另外半杯一口喝乾。放下酒杯時候,眼裡已經有淚。
林菀不清楚秦貴妃這會兒的舉動究竟為的什麼,自然也不好勸,只是垂手侍立。門外已經響起說話聲:「這院子裡怎麼有人?」
這聲音?林菀望向秦貴妃,接著大門開處,皇帝走了進來。
秦貴妃乍見皇帝,面上有驚異之色,接著就給皇帝跪下行禮:「妾不知陛下來此,妾……」皇帝已經瞧見石桌上的祭物,地上的酒痕。
皇帝並沒叫起秦貴妃,而是走到石桌面前,望一望那幾樣祭物,才對秦貴妃道:「起來吧,當日記得你和周婕妤很要好。」
正因為要好,秦貴妃那一句話,才能入得了皇帝的耳。秦貴妃站起身時微微嘆息:「是!當日,妾……」
說著秦貴妃就微微有些哽咽,轉過頭不讓皇帝看見。皇帝聽見秦貴妃話里有哽咽,轉頭去看秦貴妃,見秦貴妃如此就伸手握住秦貴妃的手安慰道:「當日,也是朕,罷了,總有小人作祟,好在朕已經查了明白,還了周婕妤一個清白。」
秦貴妃的頭依舊低垂:「陛下縱如此說,但妾一想起此事,就覺寢食難安,今日過來祭拜,誰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