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別苑的大門,蔣延梅在大丫鬟巧兒的攙扶下上了鎮國公府的馬車,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郭承嗣上來。於是她吩咐巧兒掀開門帘探頭看去,才發現郭承忠還站在車旁探頭探腦的往別苑內張望著,蔣延梅不解的問道:「承忠,還不上車,在看什麼呢?」
郭承忠臉頰微紅,吶吶的說道:「還沒與舅母,雪表妹,晴表妹道別呢!」
蔣延梅說道:「不用等了,你晴表妹扭傷了腳,要婆子用軟兜抬著行走,這一時半會只怕是出不來。」
郭承忠心中有些不甘,卻也不敢強行駁蔣延梅的話。他眼睛一轉,又說道:「不光是舅母,還有伯母與大哥也沒有出來。總歸是一起來得,現下咱們拋下他們獨自先行,似乎於理不合。」
蔣延梅想也不想的說道:「你伯母與大哥哪回來公主別苑不會被留下多說幾句話再走?別在那磨磨唧唧的,快點上來。」說完她也不耐與郭承忠廢話,坐回了車內,吩咐巧兒放下了門帘。
郭承嗣見實在等不下去了,只得磨磨蹭蹭的上了馬車。巧兒踢了一下雲板,車夫立刻揚起了馬鞭,吆喝著行走起來。
蔣延梅母子這一走,起碼帶走了鎮國公府跟出來的一大半小廝護院。依然坐在宋青蓮馬車上繡手帕的穗兒見狀好奇的對劍蘭說道:「姐姐,二夫人和二少爺怎麼自個兒先走了?」
劍蘭放下手裡繡了一半的帕子,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脖頸,面帶驕傲的說道:「她們走就走吧!咱們夫人曾經做過長公主的伴讀,與長公主是打小的情分。回回長公主宴客,總要單獨把咱們夫人留下多說幾句貼己話,才會放她出來,豈是這些旁人能比的。」
穗兒暗暗的吐了吐舌頭,她探頭看著外面人語馬嘶,熱鬧非常的場景,發現有不少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夫人小姐們紛紛上了各府里的馬車,她便小聲央求道:「好姐姐,你也教我認認這些貴人的模樣。」
劍蘭剛好也做累了繡活,於是也靠了過來,悄悄的指著相熟的馬車對穗兒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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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的車隊在雪地里緩緩的前行著,居中有一輛寬大的華蓋雙櫞馬車。太傅夫人斜依在柔軟的淺褐色如意紋迎枕上,手裡捧著一個黃銅鏤空雕纏枝薔薇花圖案手爐,膝上還搭著一塊細羊毛氈子。
劉玉清與鍾紫苑坐在她的下首,因為馬車搖晃,太傅夫人唯恐她倆人會傷了眼睛,所以不許她們看書打發時間。閒來無聊,倆人只有扯著大丫鬟彩霞教她們打絡子玩。
彩霞的手很巧,幾根彩繩在她的手裡上下翻飛著,很快就變成了漂亮的如意結,圖錦結,祥雲結,吉祥結,草花結.....
明明瞧著挺簡單的事,偏偏到了劉玉清和鍾紫苑的手裡,卻變得艱難起來,好好的彩繩,不是別揪得打了結變成了一堆亂麻,就是被編成了一個四不像。當劉玉清又一次弄壞了手裡的吉祥結後,她忍不住把它摔進了彩霞的懷裡,嚷嚷道:「什麼勞什子,偏偏要費這麼大的精神來弄它?竟比那描畫樣子,做對子還要艱難些。」
彩霞笑道:「這些活計本來就是奴婢們做來賺個脂粉錢的,姑娘的手嬌嫩,自然是做不慣了。」
鍾紫苑還低著頭,滿頭大汗的試圖從自己手中的這堆亂麻中找出線頭來。劉玉清卻二話不說,一把奪下了她手裡的東西丟給了彩霞,說道:「別玩這個了,咱們還是來下棋吧!」
太傅夫人見此情形,不由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倆個如今都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一個成天不是呤詩作畫,就是下棋彈琴。一個就成天研究醫書方子,種藥製藥。那些刺繡,廚藝還有管家的本事偏偏一樣都不學,真真是讓人發愁。」
鍾紫苑也趁機丟開了手,她笑著對太傅夫人說道:「夫人不用為姐姐擔心,以姐姐的家世品貌,將來一定是嫁入那鐘鳴鼎食之家。自然用不著姐姐去做這些刺繡,庖人的活計。姐姐這樣的雅人定會每天都和姐夫一起呤詩作對,閒暇時彈琴作賦,做一對神仙眷侶。」彩霞聽了,早就捂嘴偷笑起來。
劉玉清臉一紅,她跺著腳,扭著鍾紫苑的衣袖,不依不饒的說道:「母親,你聽她這樣胡編排我,快點撕她的嘴。」
太傅夫人嘆口氣說道:「紫苑雖然說得沒錯,可你們再細想想,以後你們夫君的貼身衣物,扇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