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帖烈昏倒後立刻誘發了一連串的反應,他原本就傷痕累累不堪一擊的身子立刻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的他一會覺得自己被人架在了火爐子上烤,一會又覺得被人扔進了冰窖里凍,在冰火兩種天裡不停的受著煎熬。
一些已經過去了許久的人還有事,在他的腦海里如走馬燈般不停的來回穿梭著。神志不清的他不時含糊不清的高聲咒罵,又或是低聲說上三二句不知所云的話。
後來漸漸清醒些,眼皮上也似乎掛著千斤墜,重到他根本無法睜開。只是昏沉中他總感覺到眼前似乎一直有人影在晃動,不時有些苦澀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慢慢滑入口腔。
因為持續高熱他的身體本就處於一種缺水的狀態,口中自然也是焦渴不已,於是他下意識的大口吞咽著嘴裡的液體,然後又沉沉睡去。
在睡夢中,他感覺到有一雙溫軟卻冰冷的手輕輕覆上自己滾燙的額頭,絲絲的清涼漸漸安撫了他心底的焦躁還有痛楚,讓他覺得非常的舒坦。於是他迷迷糊糊的一翻身,伸手就往前撈去。一個柔軟猶自帶著絲絲寒氣的身子立刻被他摟入了懷中。他舒適的嘆了一口氣,將滾燙的臉頰無比眷念的往那柔軟處偎依過去。
&的一聲脆響,終於讓他從昏迷中恢復了一絲清明。他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卻是一片迷濛讓他半天回不過神來。
&醒了?」耳邊傳來鍾紫苑的驚叫聲。
耶律帖烈重新閉上了眼眸,當他再度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啞著聲音疑惑道:「我怎麼了?」
鍾紫苑已經穿上了被烤乾的外袍,她湊近他身邊,欣喜的笑道:「你傷口本就有感染。加上又被暴雨淋透感染了風寒,所以才會發起了高燒,算時間已經整整昏睡了兩天一夜。」
耶律貼烈見她的眼睛裡露出濃濃的倦意,眼底的血絲密布如蜘蛛網,下眼瞼處微微浮腫還帶著兩塊淤青的月牙印。他心中微微一顫動,道:「你一直不眠不休的在照顧我?」
鍾紫苑輕輕的「嗯」了一聲,不甘的小聲嘟囔道:「誰讓我是個大夫。見不得人生病呢!」
耶律帖烈嘴角動了動,想要露出一抹微笑,卻覺得扯動了左邊的臉頰有些刺痛。他撫摸著左頰迷茫道:「我發燒而已。為何除了頭疼連臉頰也痛?」
鍾紫苑心虛的將還在發麻的右手藏到身後,眼睛四處飄著,岔開了話題道:「外面的雨早就停了,咱們什麼時候能走?」
耶律帖烈轉動著眼球看向洞口處。果然一道明亮的陽光正斜斜的照射了進來。在地面上拉出一道明亮的三角形金色光斑。只是外面的枯枝敗葉被打落了一地,積雪混了雨水黃泥,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潔白無瑕變得骯髒不堪。他將身子動了動,而後苦笑道:「我覺得渾身虛浮無力還不能起身,這一時半會只怕走不了。」
&樣啊!」鍾紫苑聞言,面上明顯露出了失望。
耶律帖烈見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忍不住尖刻的道:「我走不了,你可以先走。巨涌關已經不遠了。你只需要再翻過兩個山頭,就會看見巨涌關的南城門。也可以看見你的武顯將軍。」說完,他幽深的眼眸陰鷙的緊盯著她。
鍾紫苑身子一動未動,只微微一笑,道:「醫者沒有丟下病人的道理。待你能動了,咱們一起走。」
耶律帖烈悄悄吐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眸。也許人在生病的時候會特別的軟弱,總想身邊能有人陪著。他方才話雖說的豪邁灑脫,可鍾紫苑如果真的想走,他也會想方設法的將她留下來。
也許是前面睡的時間太長了,儘管他此刻還是昏昏沉沉的,卻沒有一點睡意。不過他的耳邊倒是不時傳出她打呵欠的聲音。
耶律帖烈心中不忍,睜開眸子,好聲好氣的道:「若是困了,你就睡一會。反正我現在也沒有睡意,會看著火的。」
鍾紫苑兩隻眼睛霧蒙蒙的,一連串的哈欠打的她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可聽了耶律帖烈的建議她非但不表示贊同,還飛快的往後挪動了幾步,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盯著他,道:「你想幹嘛?」
耶律帖烈哭笑不得,挪揄道:「我如今病的連說話都喘不上氣,還能對你幹什麼?你我本是敵對異族,你對我懷有戒備我也能理解。只是如今事急從權,咱們還是要給彼此一點信任為好。不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