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渾身酒氣,站在慈寧宮前暴躁的來回走動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裡滿滿全是戾氣。此刻他滿腹的不甘與懊惱,再加上大量酒精的刺激下,他就像是一隻處於癲狂狀態的野獸。不管是誰要是不開眼惹到他,他就會伸出利爪將人撕成碎片。
雖說這事最終是他自己擺了自己一道烏龍,可他光是憑空想像鍾紫苑與朱斐之間可能會有的親密無間,胸中那把妒火就會燒的他腦袋發暈,心口發痛。這種感覺如此陌生,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
尤其當他看到前一刻還圍在朱斐脖頸間的狐皮圍脖,下一刻卻出現在鍾紫苑的脖頸間時,他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沒有伸手掐上她細嫩的脖頸。而鍾紫苑望著他時眸中的戒備,厭煩,驚懼,更是如同一把無形的火,燒滅了他殘存的最後一絲神智。他那一瞬如喪失了心智般沖回花廳,尋到正在喝酒的朱斐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暴揍。
從小到大,其實他和朱斐,郭承嗣也沒少打架。可那時三人都是年少輕狂,打起架來誰也不肯讓著誰,倒是彼此之間的感情是越打越好。可這次任他失控般的拳打腳踢,朱斐卻罕見的沒有還手。要不是花廳里其他的客人及時抱住了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趁著酒勁把朱斐活活打死。
當時把劉老太傅氣的渾身發抖,老人家抖著鬍鬚,扯著他的衣袖厲聲喝道:「簡直是不成體統,睿親王喝了幾杯水酒就敢大鬧老夫的府邸,是準備要幹什麼?莫非是對皇上的賜婚感到不滿嗎?」
劉太傅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如同漿糊般混沌不堪的大腦。不錯,還有他自己千方百計求來的賜婚,還有那個莫名其妙被他拉入局的劉府小姐。朱毅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團亂麻給牢牢束縛住了,想要解脫就只有靠自己去親手劈開。
於是他仗著醉意丟下了滿劉府瞠目結舌的客人,搖搖晃晃的爬上了馬背,一路疾馳進了皇宮。好在這一路冷風吹著,讓他被酒精妒意燒糊塗的大腦恢復了一絲清明。朱毅知道此事自己鬧的太過荒謬。皇上要是知道了絕對不會輕饒,於是他跌跌撞撞的尋到了太后的慈寧宮。
就在朱毅等的不耐煩之際,慈寧宮的太監終於出來恭恭敬敬的請他進去。朱毅立刻一甩袖子,大步衝進了慈寧宮太后的寢殿。
他來到太后面前。硬邦邦的「噗通」一聲跪倒,開始對著太后拼命磕頭。太后被他突兀的莽撞舉止給唬了一跳,忙一疊聲的說道:「這是幹什麼,有話起來說。你們快把睿親王扶起來。」
一旁的宮女們立刻一窩蜂圍上來想要扶起朱毅,他卻一梗脖子。摔脫了眾人的手,喘著粗氣耍賴道:「兒臣有事請太后做主,太后若是答應了,兒臣才能起來。」
太后聞到他身上有股濃重的酒氣,又見他髮髻凌亂,頭上的金絲冠也歪了,身上的親王服還被扯破了一個大口子,就知道他是喝多了在撒酒瘋呢!太后忍不住皺了皺眉,詳怒道:「你要是不起來說話,我可什麼都不會答應。」
朱毅雖然醉意朦朧。卻還是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荒唐。就算太后偏疼自己,只怕也不會輕易答應。他索性往地上一趴,借著酒勁口口聲聲道:「太后若是不答應,兒臣就不起來了。」
太后頓時哭笑不得,薄嗔道:「喝了幾口黃湯就跑到我的宮裡來耍賴,成何體統!真是越大越成孩子了。你能有多大的事呀,我答應你還不成嘛!地上涼,小心凍著膝蓋,還不快點起來。」
慈寧宮裡的宮女,女官們都沒見過一向沉穩。溫潤,內斂的睿親王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一個個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郭皇后也抿嘴笑道:「你們還看熱鬧,趕快把睿親王扶起來。再去端碗醒酒湯來......」
「不許起來,就讓他跪著,真是不成體統的東西。」皇上朱顯不等太監通報,就夾帶著一身風雪大步闖了進來。他看向朱毅的雙眼如寒星般,透著森森冷意。走到朱毅身邊時,二話不說抬腳就狠狠踹了過去。他那一腳頗重,將毫無防備的朱毅直接踹翻在地。
無人敢直面朱顯的怒火,滿屋子的太監,宮女立刻紛紛跪倒在地。太后被唬的站了起來,她顫顫巍巍的扶著桌角。看看怒火中燒的朱顯,又瞧瞧倒地不起的朱毅,驚疑不定的道:「這是做什麼,怎麼還動上手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郭皇后忙上前攙扶住太后,同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