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稍稍放慢速度,動作越發平穩。
等到他在山崖上停下腳步之時,墨羽也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白,哪怕是最禦寒的松樹都沒有一棵。
天地之間,大雪飛揚。
感覺到她的動作,星落垂著看向山下的雪野。
「看山下!「
墨羽跳下他的背,按照他的指點看向山下,隔著飛揚的大雪,只見冰天雪地中,一支蜿蜒的隊伍。
憑著她的目力,可以清楚地看到這隊伍中,大多都是婦女和孩子,還有為數不少的老者。
大雪中,他們舉步維艱,彎著身子艱難前行。
星落化為人形,與她並肩站在一處,注視著雪山下的隊伍,「起初,我們還能靠妖獸和魚過日子,這些年,雪原這邊的情況一年比一年惡劣,他們缺衣少穿,連取暖的乾柴都沒有。你要知道,他們原來是生活在溫暖萬里蠻荒的,這裡並不適合他們生存……「
「去年冬天,大雪一直下了兩個月,整整一個月找不到任何食物,凍死餓死的妖族不計其數……「星落轉過臉,看向墨羽,「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注視大雪中那蹣跚而行的隊伍,墨羽也是擰起皺眉。
記得在雪國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星落就說過,他家裡有無數吃不餓的家人,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這一次妖族的攻擊如此狂熱,一次次地失敗卻一次次地繼續。
他們是在為自己部族的未來而戰,餓死在雪國這邊,還是拼力回到雪原那邊,回到自己溫暖的家鄉,任何一個人都會選擇後者。
墨羽輕吸口氣,心中很清楚,如果她是星落,她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轟--
身後,突然一聲沖天巨響。
整片雪原都為之震動,二人同時轉過臉,只見遠處的天空中,一片璀璨人的七彩光華迅速溢開,隨後消失在夜色中。
那樣強烈的靈力震動……
「是千機陣!「星落驚呼出聲。
「你是說……「墨羽眯著眸子注視著已經重新暗下去的夜色,「北斗千機陣已經……「
「毀了!「星落接到她有些猶豫著不能確定的兩個字,語氣中透著十足的欣喜,「哈……我妖族終於回家了!「
這麼多年,就是因為北斗千機陣的阻擋,他們才只能在冰冷的雪原上飽受饑寒之苦,為了毀掉這座大陣,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心下狂喜,星落點足而起,沖向千機陣的方向。
墨羽隨身起身,也落在飛劍之上,臉上並沒有星落一般的欣喜,反而寫滿愁雲。
如果北斗千機陣真得毀了,那麼……也就意味著,接下來人妖兩族必然是一番生死血戰。
那個局面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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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谷口。
隔開雪山內外的千機陣化成一片流光消失在夜色中,大陣內外的人妖兩族將士一個個都是寫著驚訝。
大陣毫無徵兆地損毀,這是兩方人馬誰也沒有料到的。
「天佑妖族!「狼族大將血牙第一個反應過來,狂叫出聲,「大陣已經沒了,還等什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