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氏起得有些晚。
同樣起得晚的,還有林蘇寒。
裹在溫暖的被子裡,林蘇寒不想聽阿竹的呼喚。
阿竹只好伸手去搖她,「小姐,快起來了,早上都是要去給夫人問安的,遲了可不好!」
&呀,『敬老院』的那位沒那麼快起來的,我昨晚上在那呆了半宿。」林蘇寒眼睛都不睜,拉過被子蒙頭繼續睡。
敬老院?
阿竹不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她不由暗暗搖頭,小姐嘴裡稀奇古怪的詞可是越來越多了。
&姐別賴床了,快起來,以前住宅子那邊的時候,你不是早早就起來圍著院子亂跑的嗎?怎麼到了候府就不肯起來了呢?」
林蘇寒知道,她不起身阿竹不會停止念叨,只好耷拉著眼皮坐起來,擁著被子有氣無力的說道:「阿竹,你也知道這裡是候府啊!只著裡衣,圍著院子跑的小姐我,難道不會被人像看猴戲一樣圍觀嗎?還有,什麼叫亂跑啊?」
阿竹抿了嘴只管笑。
嬉笑後收拾妥當,等林蘇寒主僕二人來到秋華院時,院子裡靜悄悄的,並沒有昨日排隊等候請安的場面。
門口小丫環去通稟,不一會兒掀了帘子出來說道:「夫人說,她現下不得空閒,請安就免了,少夫人請回吧!」
&樣啊!」林蘇寒不在意的笑,轉身招呼道:「阿竹,我們回吧。」
阿竹低著頭跟在林蘇寒身後,咬著唇,既委屈又擔憂的模樣。
&這生無可戀的小模樣,這是怎麼啦?」林蘇寒笑著去捏阿竹的臉蛋。
阿竹偏頭躲,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現在時辰還算早啊,夫人也不知道就在忙什麼了。怎麼說小姐也是奉了聖諭嫁入候府的,這才剛進門就能這樣草草打發了,那以後的日子……」
阿竹咬唇沒繼續往下說。
&有什麼,很正常啊,要是她們對我親熱的不得了我才是擔心呢!這樁婚事本來就不合夫人心意,只是迫於皇權才不得不把我娶進門,夫人能這樣對我,也算是性情中人了。」林蘇寒笑著解釋。
阿竹就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唉!誰讓我們是平民白身呢?」
這邊主僕倆的討論白氏自然不知情,她正在同程明宇程明謹兩兄妹一桌用早膳。
聽了小丫環的通稟,程明謹忙道:「嫂嫂真是有孝心,也不知道用過早膳沒,母親快讓她進來一起用些吧!「
程明宇就敲敲了桌子:「食不言,寢不語!」
程明謹就不滿的撮唇瞪了他。
白氏倒是滿意的笑了笑,轉頭吩咐小丫環,「就說我正忙著,讓她回吧,今兒個請安就免了。」
程明謹無奈,只好低頭繼續小口小口的喝粥。
而程明宇碗裡的粥,一兩口就見了底,白氏笑著阻止:「慢點喝,小心燙!」
程明宇放下碗,「習慣了!」在外行走,特別是行軍打杖時,哪容得你在那裡細嚼慢咽!
白氏眼中就露出心疼來。
&整三年了!你隻身在外,刀槍劍雨里來回,不知道遇到多少危險,受了多少罪!偏生你這孩子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我只好天天念經拜佛,祈求菩薩保佑你平順安泰!」
&行千里母擔憂!」程明謹也擱下碗筷:「就算哥哥出門遊玩,母親一日不看不見哥哥,心裡也是擔著的。」
&親妹妹儘管放心就是,我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照顧不好自己不成?」程明宇笑道,又看向白氏:「母親,兒子要陪懿王殿下出去走走,中午不用等我用飯。」
白氏首肯:「你去吧!懿王殿下靈智有損,最近聽說又被天雷劈中,那天還聽你父親說殿下曾責難於他。要是他身邊沒人陪同,指不定闖出什麼禍來,你可要照顧周到了。」
程明謹就輕輕嘆了口氣:「懿王殿下本就可憐,還不知怎麼就觸怒了天威,天降然懲罰,現下又被遣返封地,日子恐怕更難過了。」
程明宇看看母親一臉感慨,又看看妹妹悲憫的表情,想到懿王這段時間龍精虎猛調侃他的勁頭,不由愕然笑著搖頭。
程明謹不由疑惑的眨眨眼睛,長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忽閃忽閃:「哥哥那是什麼表情,謹兒可是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