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許磊,二當家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不瞞大當家,他是我的親弟弟,是你離開之後才找回來的,小時候家鄉受災,父母帶著我們兄弟倆逃難,途中把他丟了,我們找了很久,但都沒有找到。」
「我父母離世之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找到他,我父親拉著我的手說,要盡一切可能,把弟弟找到。」
二當家長嘆一聲:「幸好,上天垂憐,有次出行,遇見水匪劫一艘船,我帶幾個弟兄出手相助,打走匪徒,把落水的救了起來。阿磊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那艘船上的水手。」
「起初我也沒往那想,後來給他治傷時,看到他肩膀上的胎記。」
二當家指指自己的肩膀:「我弟弟一出生,這裡就有塊胎記。」
冷星赫點頭:「大概就是註定,該讓你們兄弟團圓。」
「是啊,我又問了他一些事,他那時還小,有的記不清,有的還記得,又問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聽他說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前兩年才遇見那船的船主,給人家當了水手,才算安穩下來。」
「我愧疚無比,就把他接到漕幫,好生照顧,還帶他去父母墳前祭拜過,總算是能給父母一個交代。」
二當家低聲道:「大當家,他自小野著長大,沒有什麼規矩,也不太會說話,這都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教好,請大當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務必擔待,您若有氣,只管對我說。」
話已至此,
冷星赫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無所謂,只要他別再對蓉蓉動手即可。」
「好,這個一定,若是再敢動手,我也不饒他,」二當家趕緊下保證。
顧蓉蓉從窗外直起身,隔著窗子道:「夫君,讓二當家休息一會兒吧,別說太多,費神。一會兒熬完,就放茶壺中。」
「另外,二當家,我們的身份,還有你身體的真實情況,先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不要讓人知道,你已經知道你是中毒。」
二當家再三道謝,冷星赫扶著他躺下,他也的確疲倦,沒多久就沉睡過去。
冷星赫輕步到外面來幫忙,那個煎藥的小廝還沒醒,冷星赫把他移到一邊去。
聞著鍋里的香氣,冷星赫道:「我也想吃。」
顧蓉蓉把一顆黃果子給他:「喏,早就準備好了。」
冷星赫嘴角勾起,接過黃果子咬一口,慢慢品嘗著和顧蓉蓉坐在一處。
看著舔著砂鍋的火苗,鍋里翻滾冒泡的水,冷星赫慢慢吐出一口氣。
忽然覺得,這樣和顧蓉蓉一起坐著,安靜呆著,也挺好。
只可惜,這些都是短暫的,他們還要往前走,還要面臨不知道多少困難險境。
「蓉蓉,對不起。」
顧蓉蓉不明所以:「好好的,為什麼要道歉?」
「就是覺得,苦了你,也沒為你做過什麼,一直都是讓你操心各種事。」
顧蓉蓉抬手摸摸他額頭:「沒生病吧?莫不是叫他傳染上了?」
冷星赫拉住她的手:「我認真
的。」
顧蓉蓉豈不知他是認真的,只是不想把話題說得太沉重。
「我知道,但夫妻本就是一體,哪有什麼對不起的,什麼叫你也沒為我做過什麼?我們是互相扶持,等找到王爺,我還要靠你幫我查明身世呢。」
冷星赫鄭重道:「好,我保證。」
顧蓉蓉點點頭,壓低聲音岔開話題:「一會兒把熬好的水汁放入壺中。」
她從空間拿出一個保溫的小壺:「用我們自己的壺。」
冷星赫一怔,隨即明白她的意思,緩緩點頭。
兩人再重新回到屋裡,二當家似睡非睡中。
「二當家,」冷星赫低聲叫。
二當家睜開眼:「大當家。」
顧蓉蓉把保溫壺放在他床頭小櫃中:「你記住,按我說的喝法,你自己喝,自己保管,不要對任何講。」
二當家點頭,顧蓉蓉一指桌上的小壺:「那裡面我放了些甜水,若是有人伺候,那裡面的水只是裝裝樣子,不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