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看著封玉朗氣急敗壞的樣,暗自痛快。
冷星赫在大斗篷里也微翹嘴唇。
不是這些人可笑,是他們隱入顧蓉蓉的網裡,掙扎互啄才可笑。
封玉朗快氣死了,蘇媚那個女人真是惡毒,而且表面一點不顯,明明和他溫柔小意,轉眼就又給他用這麼陰毒的招術。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覺得被火一衝,腦子也變得靈光了。
嗖嗖嗖一下子冒出許多想法來。
「尊使,在下以為,那些東西根本沒有丟。」
顧蓉蓉微挑眉:「怎麼說?」
「您想,蘇媚守著金縷閣,無異於守著一座大金山,她能不動心嗎?之前在萬安寺布局,在大葉山安排人手,我就曾問她要過錢,畢竟人手不少,我又不能動用封家的錢,以免被我父親察覺。」
顧蓉蓉點頭:「說下去。」
「當時她給錢就給得不爽快,說什麼每月要交帳,不可以隨意動得太多,我當時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說是隨意,那些錢的去處,我都有賬本,無一筆錯漏,怎麼就是隨意?」
「但當時剛合作不久,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現在想來」
顧蓉蓉若有所思:「等一下,她說每個月交帳?」
封玉朗點頭:「正是。」
顧蓉蓉擰眉,看一眼冷星赫:「是每個月?」
冷星赫低沉的聲音從斗篷下傳來:「不是。」
顧蓉蓉嚴肅道:「金縷閣勢力遍布大城,閣主管理起來哪那麼容易,偏遠的大城每個月交帳,快馬加鞭都到不了主城,手下的人還不得忙死?」
「所以,每個月交帳,是不可能的。」
封玉朗上前一步,急聲道:「尊使英明,所以,她在撒謊,包括地庫財物的東西丟失,都是她在撒謊。」
顧蓉蓉眸光泛涼,透出幾分凌厲:「你的意思是,她監守自盜?那她把東西弄哪裡去了?」
「我雖然不知,但我願意為尊使效力,查出財物所在之處!」
顧蓉蓉問道:「你怎麼查?」
封玉朗道:「我先暗中查,不會打草驚蛇,之後」
顧蓉蓉擺手:「不,本使沒有那麼多時間等,還要去別處視察,所以,此事要快,如果確實是她監守自盜,那就必須清理門戶。」
顧蓉蓉手指輕撫腕間手鐲:「所以,這蛇,要驚。」
封玉朗心頭大喜,顧蓉蓉會這麼說,就是已經相信了他的話。
「但憑尊使安排。」
半個時辰後。
顧蓉蓉和冷星赫消失在夜色中,離開封府。
冷星赫掀開斗篷帽子,輕吐一口氣:「封玉朗還是有腦子的,若是心思謀略放在正道上,未必不成為一代名將。」
顧蓉蓉把那兩張地圖給他:「他有才能,但他父親看不見,越是如此,他就越想被關注,長久已往,不入歧途也難。」
「所以,是他父親的錯?」
顧蓉蓉沉默半晌:「也不全是,他母親何嘗沒有錯,為人父母,哪怕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在大是大非面前,也該知對錯。」
「雖說他們都是被蒙在鼓裡,不知真相,但從他們的角度,他們以為,他們知道的就是真相,他的選擇,也是在那個真相之下的選擇。」
「我們必須承認,世上就是有偏心,就是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封玉朗為人敏感,又好強,若是所有兄弟都不得疼愛,倒也罷了,可偏偏不是。」
顧蓉蓉嘆一聲,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複雜,不是幾句話能說得清楚。
「走吧,」冷星赫也結束這個話題,「去金縷閣。」
此時金縷閣早已打烊。
蘇媚在三樓房間,根本沒有睡意,在為閣主到來之後,要如何交待而發愁。
正翻來覆去睡不著,聽到樓下有人敲門。
雖然打了烊,但還有幾個值守的在,也不用她親自去查看。
但沒多一會兒,芳華提燈籠到三樓。
「主事,您去瞧瞧吧,來了個特殊的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