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像害了他們的庸醫一樣,胡亂用藥!」
大夫此話一出,很多人都聽出弦外之音。
胡蘊城問道:「大夫,你此話何意?」
「大人,這些人中毒,中的不是食物之毒,而是藥物之毒!」
大夫聲音高亢,人人都聽得到。
「他們之前一定吃過什麼湯藥,但湯藥之毒並沒有立即發作,而是緩慢地,到此時方發。」
「草民不知他們用了何種藥物,所以不敢妄自下藥,否則,那不就是和讓他們吃藥的人一樣,置他們的生死於無顧嗎?」
冷音音冷笑一聲:「世子妃,難道你不應該給大家一個解釋嗎?」
冷知棠冷然問:「什麼解釋?」
「你沒聽到嗎?大夫說了,他們就是吃藥才中毒,他們之前吃過什麼藥?大家都心知肚明,」冷音音高昂下巴,氣勢洶洶,「冷知棠,這次可不是你們想捂就能捂住的。」
冷音音說罷,走到顧文樓身側:「顧大人,您說是不是?這麼多人都中毒,若是真有個一差二錯,擔責任的可是您呀!」
顧文樓臉色沉下,望向顧蓉蓉:「顧蓉蓉,你可有什麼話說?」
「我說什麼?」顧蓉蓉不慌不忙,「顧大人早認定我有罪,那我說什麼也是無用。」
「世子妃,」胡蘊城勉強笑笑,拱手道,「本官好心招待,也盡心幫忙找藥材,為的是長寧王府忠烈的名聲,如今出了這等事,若真有個一差二錯,本官可承受不起。」
「所以,」胡蘊城微嘆氣,「世子妃,此事總要有個人來承擔。」
「胡大人,」王妃站起身道,「蓉蓉是我長寧王府的人,是我的兒媳婦,王爺雖不在,但本王妃還在,您有什麼,沖本王妃說,王府還沒垮,還不會讓一個小輩兒出來承擔什麼。」
胡蘊城一愣。
王妃繼續道:「還有,胡大人,長寧王府雖然被判流放,但皇上可沒下旨說,要削王位,你剛才也叫我家蓉蓉為世子妃,所以,你對她,應該自稱下官。」
胡蘊城:「」
顧蓉蓉看一眼王妃,心頭溫熱。
王妃偏頭看她,沖她一笑,握住她的手。
顧蓉蓉指尖也一暖。
冷知棠上前一步:「就是,胡大人,算我冷知棠一個!」
胡蘊城目光微沉,嘴角笑意扯開僵硬的弧度:「王妃,言重了,本下官只是說,此事要慎重,畢竟事關這麼多條人命,說實在的,此事和下官有什麼關係呢?飯菜無毒,下官大可以不理。」
「胡大人,」顧蓉蓉緩緩開口,「聽您這意思,是想著徹底把此事栽到我頭上。」
冷音音哼道:「何為栽?我外祖父說的是事實!世子妃,大夫說了,他們就中的藥毒,除了你給的湯藥,他們沒有喝過別人的,你賴不掉!」
「就算是我外祖父不追究,難道你就不應該給大家,給顧大家一個交待嗎?」
冷知棠大步上前,揚手給冷音音一記響亮的耳光。
「誰給你的膽子質問我二嫂?你外祖父都自稱下官,你算老幾?」冷知棠冷靜又憤怒,「你想抱顧大人的大腿,沒人攔你,但你別踩我二嫂!」
「你敢打我?」冷音音捂著臉,「冷知棠,你」
「打就打了,」顧蓉蓉淡淡,「有什麼了不得的?知棠說的哪句錯了?」
話音落,她抬腿一踢椅子,刺耳聲響,四周連外面都靜下來。
剛才還低聲議論的人,都閉上嘴。
顧蓉蓉走到大夫面前:「你說,他們中的是藥毒?」
「正是,」大夫鄭重點頭,「老夫行醫三十載,這點問題還是能看出來的。」
「三十載,」顧蓉蓉嗤笑,「你這種資質,就是三百載,也是白搭。」
「你,無禮!」
「我無禮?」顧蓉蓉聲音沉涼,「你上來就說藥毒,我沒有大嘴巴子抽你都是輕的!」
「胡大人,」顧蓉蓉把那張藥方拿出來,「你下一步,是不是該把我給過你的方子拿出來,讓大夫看看,然後由他指出,我哪味藥用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