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些體力不支。
冷知棠更緊地扶住她。
她緩聲道:「顧大人,你我之間,固然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我說了,我也沒蠢到為了一時痛快殺掉你,就把所有人都拖入死地。」
「流放都是我拼盡全力爭來的,用你一個人的命,去抵這麼多人的,你覺得值嗎?」
「我覺得不值,」顧蓉蓉語氣微含譏諷,「所以,你還是想想,除了我,你還得罪了什麼人。」
「恕我直言,」顧蓉蓉掀掀眼皮,「如果真是我下手,那我直接毒死你就完了,還會讓你死得悄無聲息,怎麼會弄出這種陣仗來?」
顧文樓聽她的話氣得腦仁疼,但心裡也清楚,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這到底
顧蓉蓉小聲嘀咕:「害你就害你,害我幹什麼?有種來明的,用這種陰招算什麼本事?」
「我今天早上吃了什麼?和大家吃的一樣的飯啊,為什麼就我這樣?難道是因為我喝的水?」
她似喃喃自語,但顧文樓聽得真切,目光瞬間落到水囊上。
「來人!」他咬牙切齒道,「給我查,查水囊!」
顧蓉蓉合上眼睛,靠著冷知棠,眼中閃過幾分笑意。
真笨,就這麼點事兒,還得提醒成這樣,就差直接告訴你答案了。
活該你被毒。
緊鑼密鼓地一調查,很快就查出來,是幾個人的水囊被人動過手腳。
緊接著,就是查這些犯人中,誰最有可疑。
層層盤查,冷秀秀一家有點慌。
原以來毒死顧蓉蓉就完了,誰知道又牽扯到那麼多差官,甚至還有顧文樓。
明明不該這樣的啊!
冷大生忍不住問:「你究竟下了幾個鍋?」
冷秀秀本來就緊張,聽他這麼一說,更加委屈:「就一個,昨天晚上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冷大生皺眉:「誰知道你後來有沒有又趁著我們不知道,去給那邊下了?」
冷秀秀氣得要踏腳,壓著嗓子忍住:「我去給顧文樓下?我瘋了嗎?我圖什麼!」
冷大生還想說,那邊官差已經去搜冷知棠他們。
冷秀秀湊過去,假作不知問道:「大人,究竟怎麼了?這是查什麼?」
差官看她一眼:「顧大人被人暗害,要查下毒之人。」
「中毒?」冷秀秀故作驚訝,「這誰人如此狠毒?這得是和大人有深仇大恨的人吧?」
她意有所指,看向顧蓉蓉:「我們這些人又不懂醫術,對顧大人也尊重得緊,也沒那個膽子啊」
冷知棠怒道:「冷秀秀,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什麼?誰問你了,跑這來叭叭!滾回那邊去,別在這兒招人煩!」
冷秀秀紅了眼眶:「知棠,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也沒必要這樣吧?我哪裡又惹到你了?讓你這樣對我?」
「你若是不喜歡我,我走就了」
「我就是不喜歡你,趕緊走!」冷知棠毫不客氣,「少哭哭唧唧,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真討厭!」
大鄒氏不滿道:「知棠,你怎麼說話說的?以前好好的一個孩子,現在怎麼這樣?真是沒家教。」
「你們有家教,」冷知棠氣呼呼,「有家教就在原地呆著,一會兒自然就查到你們,跑我們這來炫耀什麼家教?就你們家這種,我們還稀罕要!」
「哎,你」
王妃緩緩道:「行了,別沒事找事,我女兒兒媳有沒有家教我心裡有數,即便沒有,也輪不到別人來教!」
大鄒氏撇撇嘴,不服氣哼一聲,拉著冷秀秀退回原處。
顧蓉蓉微眯著眼睛,也不說話,仿佛半昏睡了一般。
她一向是生龍活虎,像現在這樣還是第一次,冷知棠難受又擔憂,寸步不離在她身邊照料。
遠處樹梢上,冷慢慢小聲催促:「世子,我們該動身了。」
冷星赫站著不動,目光望向顧蓉蓉這邊:「再等等。」
真奇怪,明明知道她昨天晚上根本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