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問道:「二弟,你可有不服?」
「大哥,小春姑娘一番言論實為狡辯,君子遠庖廚,君子重義輕利,君子……」
「拜託,你就別君子君子的了,沒有廚房你只能茹毛飲血,沒有做生意的你當你吃吃喝喝都是你自己從地里刨出來的?」春心實在是聽夠了,直接說道,「你說我是狡辯,那就狡辯吧,請你這不狡辯的人說說,我們該怎麼辦?是過繼,還是不過繼?用你那君子的眼光看看,我三叔祖為了一定要逼我們過繼他的孫子?是為了這間鋪子還是為了我爺爺的香火?」
「小春姑娘,只因你貪心太過,故而想得太多,兩位老先生都是令祖父的骨肉至親,豈會謀算老先生的家產,子嗣乃是大事,不可等閒視之……」
她錯了,她從一開始就不該試圖讓這書呆子看清三叔祖的圖謀,因為這書呆子壓根就沒長那根腦筋。鬧騰了半下午了,也該夠了,非要進我家門是吧?春心咬了咬牙,轉過頭對爺爺說道:「爺爺,既然三叔祖這麼好心,這位什麼……哦,梅公子又這麼大力支持,那咱們就讓大壯哥哥來咱們家吧。」
春和愣了。
二叔祖三叔祖也愣了。
梅佑謙愣了下,隨即露出了笑容,知錯而能改,尚未晚矣。
「不過呢,」春心慢悠悠的補充道,「我們應事先說明白,即使大壯哥哥來了我們家,吃喝少不了他的,但我們家的房子鋪子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三叔急了,脫口而出道:「胡說八道!大壯既成了你爺爺的親孫,怎會跟他沒有關係?你這小丫頭別妄想霸占大伯的家產。」
到底誰要霸占別人家產啊?春心撇撇嘴,繼續說道:「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如果大壯哥哥來我們家,不沾手我們家的家產,我也絕不會沾手的,說句不孝的話,若是我爺爺哪年真的去了,這房子鋪子我一片瓦都不留,全都折價變賣了救濟窮苦百姓,這樣總不會以為是我想要獨占家產了吧?如果這樣也可以的話,那就讓大壯哥哥來我們家吧。」
眾人臉色各異,卻遲遲沒有人開口。
過了半晌,二叔祖強笑著開口道:「大哥,你就由著小春這孩子胡鬧?這還當著知縣大人的面呢,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可不能讓她任著性子胡說八道啊。」
誰知春和卻突然說道:「小春這話說得倒也不差,醫者懸壺濟世,我一輩子行醫,將來這家產全都捐出去也算是積了陰德了,她是個善心的好孩子,不枉我這些年來教導她。」
梅佑謙難以置信的看著春心,他實在有些反應不過來,本以為是妄圖獨占家產而斷絕一家香火的惡毒小女孩,此刻竟說出如此一番言論來,讓他怎麼能夠相信。
「不信?」春心沖梅佑謙得意的挑挑眉,「你哥哥就是知縣老爺,那就請他做個見證吧,我爺爺過繼大壯哥哥,三叔祖一家,包括大壯哥哥在內,任何人不得插手我家的房產藥鋪,待我爺爺百年之後,一應家產全部折賣救濟窮人,一個銅板都跟其他人包括我在內沒有關係,如何?」說著,她將視線轉向一旁狠狠瞪著自己的大壯,沖他露出了挑釁的得意笑容,「大壯哥哥,你可聽好了,你可以來我家,可我家的方子鋪子全都不是你的,你將來想要做什麼都要靠自己去賺明不明白?而且,你要孝敬我爺爺,要給他端茶送水,要給他捏肩捶腿,要給他養老送終,但你不許從我家拿走哪怕一個銅板——」
她話還沒說完,大壯就忍不住了,跳起來罵道:「你個死爹死娘的賠錢貨,我做了大爺爺的孫子,房子鋪子都是我的,你給我等著吧,到時直接把你趕大街上去,還有你那個寡婦娘!」
「矮油,你說這話沒用,反正你爹娘都不想要我家的東西的,你想要有什麼用,他們不想你就來不了。」
果然,二叔祖還沒來及喝止,大壯就喊出了讓他無法分辨的話來:「誰說不想了,不想我會來嗎?我娘早就跟我爺爺說好了,到時城裡的鋪子歸我家,房子歸——」
他話還沒說完,三叔上前一個耳光將他重重的抽倒在地。
不過,那些話已經足夠讓人聽得清楚明白了。
「大哥,你別多心,大壯這孩子還小……剛……剛那是亂說……」
在春和冰冷目光的注視下,三叔祖聲音越來越小,終於自己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