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哼哼,就算有一兩個刺兒頭能怎麼樣?當我老媽是吃白飯的?春心陰笑,論起陰陽怪氣指桑罵槐,她老媽也是個中老手啊,只不過是輕易不亮出來而已,可要是誰不長眼的非要冒犯到他們家頭上來,她老媽這柄青霜劍可就要出鞘了。
「小春,喜不喜歡這裡?」在小院裡轉了一圈,蘭悠蘿不禁對師兄的眼光感到非常滿意,這院子很適合人口簡單的人家居住,不會太空,也不會太擠,甚至還留出了專門收拾藥材的房間。
就知道師兄最棒了!
「很喜歡。」春心無力的回答,大姐,就算這房子是我的親大哥你的心上人挑的,你也不要高興得這麼明顯嘛,不知道還以為是你挑的呢。
從一邊傳來了哼哧哼哧的聲音,這聲音雖說有點陌生,可春心還不至於聽不出是什麼物種才能發出這種動靜來。
尼瑪,有沒有搞錯啊,竟然有人在這裡養豬!第一次聽說有人在城裡的住宅院子裡養豬的啊。你妹,怪不得那女人弄那麼兩桶泔水呢,敢情是餵豬的。
哼哧哼哧,哼哼哧哧……
西牆那一邊豬兒們用歡快的叫聲表示對新鄰居到來的慰問與歡迎。
「囉囉囉,吃嘍吃嘍,吃飽點,再不吃就讓別人吃了,囉囉囉囉,吃吃吃,剛差一點就讓人搶走吃了你們還不吃……」
那個女人的聲音從隔壁傳過來,雖然在豬兒們的叫聲中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這分明是在罵她們!蘭悠蘿怒了,本來就是你把泔水桶放別人門口的,挨罵活該,結果出來了不說跟人解釋還一副放在那裡就是理所當然的模樣,如今更是指桑罵槐起來。豈有此理!
「蘭姐姐,別告訴我你要去一掌把那牆拍碎。」春心和蘭悠蘿保持安全距離,老實的說道,「你拍了牆倒無所謂,可我怕牆倒了還要接著修——要花錢的吶。」
蘭悠蘿呆了下,停住了舉起的手,有點赧然的撓了撓頭,就算不管修不修牆的事情,她要是把這院子裡的東西弄壞了哪裡,豈不是傷了師兄的面子?況且要是讓師兄的母親知道的話。肯定會討厭她的,這可就不妙了。
「人都有舌頭嘛,她的舌頭能轉圈。咱的就不能?」春心沖蘭悠蘿挑挑眉,揚聲道,「誰家豬竟然學會說人話了,稀罕玩意兒!這豬還真大方,自個兒餓著肚子不捨得吃。都留給自己兄弟姐妹們吃,精神可嘉!」
隔壁靜了片刻,尖銳的罵聲突然就響了起來:「嘿——我說這是誰家小孩,嘴怎麼這麼賤啊!」
矮油,不挨罵就難受是不是?春心撇撇嘴,直接答道:「跟賤人說話只能說賤話。不然害怕賤人聽不懂!」
蘭悠蘿瞪大了眼睛,她還是第一次見春心這麼中氣十足的和人吵架,雖說是在罵人。可她心底忍不住喊了一聲:罵得好!
正在餵豬的女人氣得頭暈,沒想到她張梅花縱`橫迎春巷十餘年,如今竟然被這麼一個剛來的死丫頭挑釁了她的權威,是可忍孰不可忍!丟開馬勺,她往磨盤上一坐。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小小年紀滿嘴髒話,你娘沒教你好好說話是不是?」
「小孩子說錯話還能改。可有的人都三四十歲了還滿嘴髒話是怎麼回事?親娘教了三四十年也沒教改?還是說有的人打算留著教自家孩子罵人用呢?指定是從小學到大才能養成的!」春心冷笑著撇嘴,罵人之前還是先看看自己吧,「肯定是從小就罵人,長大罵人,結果成了黃臉婆了還在罵人,還好意思說別人,也不打盆水低頭照照自己,幹嘛不照,怕嚇到自己啊?」
蘭悠蘿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小春這孩子……嘴皮子還真是利索啊,她是怎麼那麼快就想到那麼多說辭的?
張梅花已經氣得想要衝過去把那個死丫頭片子揪出來先抽上兩個大耳瓜子再說了,但好歹她還沒失了理智,腦海里最後一絲清明告訴她,不能打,打了這死丫頭事小,可萬一被他們訛上,說她打傷了人要她賠錢就麻煩了。
於是,她只能咬著牙,一邊將泔水桶砸得砰砰響,一邊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
那污言穢語讓蘭悠蘿氣得漲紅了臉,這女人也太無恥了,明明是她將泔水桶放在別人家門口,明明是她先在那邊指桑罵槐的,難道小春被罵以後就要忍著不出聲才算是息事寧人皆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