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皇宮,鳳華宮寢殿。
繾綣白煙自架子上的爐鼎中縈繞而起,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若有似無。
殿內一片寧靜沉寂,無數衣袍散落一地,有外穿的錦緞長袍,有貼身的褻衣褻褲,甚至還有一張繡著鳳凰的紫色抹胸,一路鋪到了帳前。
同樣繡著鳳凰展翅的的紫紗帳波瀾不掀,卻從其中蔓延出一股子腥甜的紗帳內,一絕色女子被一男子半擁在懷,潮紅未退的臉上洋溢著一抹饜足的笑容,令人心醉。
忽地,纖羽輕顫,緊閉的眸子惺忪的睜開,抬眼便朝著擁著自己的男人看去……
「皇……啊——」怎麼會是他?
一聲尖叫,叫醒了沉睡的男人。
男人蹙眉睜開眼,看到女子並不驚慌,反而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淡笑,「昕兒,我是在做夢嗎?」他居然跟昕兒睡在了一張床上。
女子聞言,面露苦色,顧不得失禮從被子裡掙了出來,翻身下地想避開這一切。只見她身無一物,又落了錦被,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避無可避!
「昕兒,昕兒這是夢對不對?」男子望著她的身子,再一次陷入魔怔,手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腕往後一拽。她的身體失去平衡,重新落入了男子懷中。
「昕兒,昕兒,現實中得不到你,能在夢中做一次夫妻,也是好的,也是好的……」
「啪……」糾纏之間,女子淚眼迷濛,抬手給了男人一巴掌,死氣沉沉道。
「皇弟,這不是夢,這是……這是……對不起,這次,怕是本宮拖累你了……」那些人不會放過她的,她不該,不該去查那麼多的事情的。可現在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睿王猛然驚醒,看著眼前一切,簡直不敢置信,他、他、他竟對她做出了這樣的事?
身子一動,凌空而起,撿起衣裳就要奪門而逃,門卻先一步被推開。
「砰……」古老而厚重的宮門發出沉悶的響聲。
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印入眼帘,男人膝頭一軟,跪了下去。
「皇兄……」
「皇弟?阿紫?你們,你們倆,這便是你們家今日要送與皇兒的禮物嗎?」真元帝一腔深情化作滿腔恨意,青黑的臉上,五官扭曲,連同聲音也變得陰惻惻的,讓人聞而生寒。
被喚作阿紫的女子聞言,淚水撲簌而下,從榻上直直撲了下來,圓滾滾的肚子像極了一個艱難滾動的氣球,讓真元帝心頭一顫,忍不住想要去抱起她。
可最終還是捏緊拳頭忍住了。
她,不再是他一個人的阿紫了。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阿紫忽地側過頭看向真元帝身後的一個紅衣妃子,瞳孔一縮,伸出手來,指著她的鼻子大叫。
「是你!一定是你想害本宮!皇上,是她,一定是她給臣妾下了藥,還有我爹他……」她話未完,他已失望的別開眼,「夠了!」
隨後,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望著立在真元帝身旁的牽起唇角的女子,阿紫挫敗的軟下了雙手,癱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這是局,這一場專門為她而設的死局。
「來人啊,傳朕旨意:皇后衛紫昕,德行有虧,品行不端,不堪母儀天下,即日起,貶為紫妃,遷出棲鳳宮。瑞王以下犯上,罪不容赦,即日起貶為庶人,逐出上京,永不得回。」
冰冷的聲音如寒霜一樣降在了棲鳳宮內,不一會兒便人去殿空。
一個身穿白袍頭戴金冠的少年遠遠跑來,衣衫凌亂,面色泛白,卻遮不住那與皇后,不,是紫妃相似的傾國傾城……
「母后,母后!」少年氣急敗壞的聲音讓守門的老太監不忍,出聲提醒,「太子殿下,紫妃已經不是皇后了,殿下別再那麼稱呼了。」
「不會的!不會的!母后不會對不起父皇的!」少年聲嘶力竭的哭喊,卻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母后那般愛父皇,又是那般的寵他,絕不會做出如淑妃所說的事情的,特別是在今日,中秋佳節,他的生辰!
可他去求了真元帝,卻被拒之門外。他雖貴為太子,位處東宮,但終究天下還不是他的,他救不了阿紫,救不了自己的母后。
人去樓空,上半日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