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普特夫人遏制著心裡的驚訝,覺得肯定是吳冕事先在教務長大衛那面拿到了資料。要不然,根本沒辦法解釋手中這份文件的內容。
1′22″後,麻醉師覺得誘導麻醉並不理想,開始又給了一次藥。
芬太尼,011g,和文件里寫的一模一樣。
托普特夫人皺眉看著手裡的文件,文件並沒打開、翻到現在時間標記的頁面,但是她似乎看到了上面寫的字。
「吳,你是怎麼知道麻醉誘導不理想,還要再次給藥的?」托普特夫人問道。
「劍橋、倫敦所有的麻醉師都偏向於保守,尤其是溫特先生,我想會診的時候他也在吧。」
托普特夫人點了點頭。
「溫特醫生肯定害怕托普特校長有突發的過敏反應,所以最後的方案必然偏向於保守。」吳冕說道,「而史蒂芬?托普特校長年輕時候可是足球運動員,身體相當棒。這種劑量的誘導麻醉怎麼可能達到理想的程度。」
「這一切都是你猜的麼?」托普特夫人問道。
「夫人,這是基於患者身體基礎情況以及我對其他麻醉師的了解,做出來的一個基本判斷。」吳冕道,「這一點都不神奇,也不酷,其實在我心中有淡淡的憂傷。」
托普特夫人知道吳冕要說什麼,她沒有接著吳冕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盯著屏幕看手術過程。
再次推注芬太尼後,誘導麻醉理想,但血壓出現一過性下降。因為在文件里提到了這一點,所以托普特夫人沒有特別吃驚。
讓她驚訝的是——吳冕是怎麼預測到的。
吳冕剛剛的解釋?托普特夫人並不能完全理解。那太神奇了,就像是丹麥童話一樣,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
手術室里經歷短暫的驚慌後,隨著監護儀上數字穩定,所有醫生、護士的情緒也隨之穩定下來。做了對症處置,等了幾分鐘,生命體徵沒有大幅度的改變,隨後繼續開始下一步。
麻醉維持:丙泊酚42gkg·h、瑞芬太尼045gh、順式阿曲庫銨1025gh持續泵入。
依舊和吳冕文件里寫的一樣。
麻醉滿意,手術正式開始。
梅奧診所的心外科醫生史蒂芬·戴德利刷手消毒後站到手術台前,他似乎知道吳冕就在監控後看著他。戴德利沒有直接手術,而是盯著監控攝像頭。
史蒂芬·戴德利死死的看著,就像是隔空與吳冕對視一般。過了足有10秒鐘,他抬手到胸部,豎起中指。
托普特夫人看到這一幕,表情微有凝滯。
吳和戴德利之間的爭執、分歧如此嚴重,要是手術按照吳的想像進行,他到時候會怎麼做?
就在托普特夫人心神不寧的時候,史蒂芬·戴德利對著助手做了一個手勢,手術開始。
切皮時麻醉師繼續給予芬太尼02g,戴德利醫生開皮,局部止血、鈍性分離至胸骨位置。
手法乾淨漂亮,速度很快。托普特夫人瞄了一眼時間,她隱約記得自從開台後吳冕給的文件里似乎開始標註時間。
只是那些細碎的時間她根本記不住。
打開文件,翻到手術的那一頁,托普特夫人赫然看到開台後12′03″,準備劈胸骨。劈胸骨前再次給予芬太尼02g,順式阿曲庫銨5g。
還要給藥麼?她抬起頭,屏幕左上角的時間剛過12分鐘,戴德利接過器械護士遞來的胸骨鋸,開始劈胸骨。
而畫面里麻醉師的身影只露出一個角,右側屏幕隨即出現字樣——劈胸骨前再次給予芬太尼02g,順式阿曲庫銨5g。
托普特夫人愣住了,她懷疑自己看錯了,吳的預測怎麼會如此精準!又一次仔細看文件,回頭再去細想剛剛看到的,心中驚訝之餘開始有了恐懼。
如果一直按照吳的預測下去,手術會成功,可是史蒂芬根本無法脫離體外循環。一脫機就會出現心跳無力的情況,一直到心臟停止跳動。
不可能!托普特夫人安慰著自己。
這都是吳的猜測,剛開始的時候情況相對而言比較簡單,他能根據現有資料猜到下一步的情況。而隨著手術進一步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