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念誦金光咒的韋大寶聽吳冕這麼說,停住手裡的桃木劍,詫異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
剛剛說話的人語氣平淡、清冷,但韋大寶聽在耳中,卻不亞於平地驚雷。
那人說的話的方式他很熟悉,但都是早些年間師父說自己不用功的時候嘮叨的,萬萬沒想到如今在八井子鄉中醫院竟然有「高人」也能看出來。
只是他一眼看去,沒有看見想像中的世外高人模樣,入眼卻是一個戴著墨鏡、穿著卡其色風衣、黑色手套的年輕人。雖然看著有些古怪,但年輕人面色溫和,鄰家大男孩一般,怎麼都沒個出塵的世外高人模樣。
韋大寶一下子怔住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你師父是誰?剛才你的動作基本都對,只是有些細節值得商榷……什麼人生病了?到底怎麼回事?」吳冕淡淡問道。
「呃……」韋大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一個經常鬼壓床的孩子,每年都要犯幾次。人醒了,卻動不了。沒事,來我這裡驅驅邪就好。」
鬼壓床一般指睡覺的時候突然有了知覺,但是身體不能動的情況。在醫學上有一個正規的學名:睡眠癱瘓症。
「這位小同志,剛剛您說的可是真的?」韋大寶很客氣的問道。
能說出來金光咒這個名字就應該是同道中人,韋大寶雖然面對段科長的時候有些不屑,連句話都懶得說。但是他不願輕易得罪眼前這個年輕人,便客客氣氣的詢問。
「是這樣。」吳冕伸手,接過桃木劍。
韋大寶怔了一下,自己一個沒注意,手裡的桃木劍就落到年輕人的手裡面。
剛剛發生了什麼?
「內有霹靂,說到這一句的時候手腕上翹27°。轉雷神隱鳴的時候,要以右肘內側為圓心劃弧線,手腕順勢下壓至12°。」
說著,吳冕順便做了一個動作,看上去簡簡單單,只是其中難度韋大寶卻明白。
只看了一眼,他便確定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道行比自己深厚無數倍。至少人家動作比自己熟練,一看就是童子功,多少年的磨練,不知是哪家的前輩。
「這位師兄,敢問……」
聽吳冕說完,韋大寶話里的稱呼都變了。
「韋醫生,患者在哪?」
兩人同時說道。
韋大寶頓了下,心中疑惑。眼前這個年輕人分明是一位世外高人,為什麼問患者?
心念電閃,韋大寶瞭然,這是入世的說法,看來眼前這位俊朗的年輕人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厲害幾分。
想著,他的表情和神態更加恭敬,微微彎腰,道,「師兄,患者在屋裡面。我擔心有邪風入體,就沒讓他出來。」
聽兩人聊的話,段科長傻了眼。這都哪跟哪,平時桀驁不馴的韋大寶怎麼就稱呼小吳為師兄了呢。而且看樣子不像是說反話,他對吳冕的態度比對自己這個醫務科長還要恭敬。
想到這裡,段科長心中氣苦。鄉下的醫院,醫生都不知道規矩,哪像是城裡的醫院,根本沒有醫生敢得罪醫務科。
醫務科那是什麼部門,錦衣衛一般的存在!段科長腦海里亂七八糟的聯繫著。
還是沒有存在感啊,段科長走神,心裡唏噓不已。
「每年都要犯幾次?沒去市裡面看看麼?」吳冕轉身走進屋子,一邊走一邊問道。
患者家屬大眼瞪小眼,有心阻攔,可見韋大寶的表情和語氣,都覺得有些不對,哪怕是之前對段科長沒好氣的一男一女都默不作聲的看著。
「孩……患者今年12歲,這病也不是很重,只有極個別的時候醒了動不了,就找我給治治。鬼壓床麼,壓制住就好。可我道行淺薄,一直沒辦法徹底驅散。」韋大寶小聲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側頭看著吳冕。
進了屋子,吳冕依舊戴著那副墨鏡。韋大寶心裡琢磨,這位師兄雖然年紀輕輕,卻真是與眾不同。只是……戴著墨鏡,在屋子裡能看見什麼?
「護士!」
韋大寶腦子一下子不夠用了,在他的預想中,這位師兄肯定要從醫生的角度開始問診、查體,他好奇的是要怎麼解決問題。
2 睡眠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