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監控確定沒有問題?」馬修德問道。
「確定。」小科員站在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眼珠子都快看瞎了,最後也沒找到。」
說著,他打了一個哈氣,「凌晨三點被叫來的。」
「辛苦。」馬修德不動聲色的說道。
他從上到下翻看了一遍,也沒找到有什麼問題。沒有創傷性的操作,患者發病之前還能遛彎,既往史也沒有脾大肝硬化。
所以在馬修德看來,脾破裂只能是外傷導致的。
又沒有視頻監控,要是自己還是醫務處長,也只能儘量安撫患者家屬情緒,最後賠錢了事。
當醫生是真難啊,大家多少都知道醫生難,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護士更難。
馬修德聽到韓廣雲韓處長的罵聲主要集中在護士身上,心裡有些堵得慌。
這批護士是當年招上來的沒有編制的外聘護士,護理部打壓的很厲害,馬修德卻站在醫務處的角度每每給與回護。
不是馬修德天生願意照顧女生,而是他知道臨床工作,有一名好護士是多重要。
要是換了自己,肯定不會痛罵護士。只要有腦子,都不會認為護士故意撞到患者身上,導致外傷性脾破裂。
她們要是有那個心氣,至少一百種辦法能讓患者死的不明不白,最後由醫生背鍋。
最近外國好像有個電影,講的就是護士下手殺人的事情。
馬修德相信自家這批外聘護士絕對不會有這種心理,吃不住辛苦的早就離職了,留下來的都是踏實肯干、老實憨厚的那批人,絕對不敢惹事。
「道歉!我特麼讓你道歉!」一個女人的聲音飈的極高,馬修德下意識的把手放到耳朵上,但隨即滑到太陽穴上,用力按了兩下。
這是護理部主任的聲音。
女人多的地兒是非就多,護理部主任管著幾百名本家護士、還有幾百名外聘、進修的護士,基本上就是院裡面事情最多的那個人。
平時無風還要起三層浪,現在更是歇斯底里的要把所有責任都扔到護士身上。
mb!馬修德心裡暗罵了一句。
一群白痴,薛院長走了,自己走了,醫大二院是不是就從此破敗了?想到這兒,他微微搖了搖頭,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他們願意鬧就鬧吧,自己收拾東西趕緊走人。
韓處長已經把自己的東西從辦公室搬出來,這裡面的意味太明顯。
病歷找不到問題,馬修德站起來說道,「小劉,幫我搬下東西。」
「誒,好咧。」小科員說道,「馬處,您常回來看看。」
馬修德笑了笑,沒說話。
這一走,下次回來真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當了8年的醫務處長,私人物品可是不少,還有一個大保險柜的隱秘資料。
馬修德看著這堆東西有些苦惱,放到哪去都很麻煩。
想著,他拿起手機,掂量、沉思了幾秒鐘,電話沒有打給薛院長,而是打給吳冕。
這家醫院院長說了不算,吳冕吳老師才是幕後的黑手,馬修德心裡相當有逼數。
「吳老師,您忙著呢。」
「我在醫大二院,有些私人物品,您看……」
「好,好,我聯繫五局的人。」馬修德說道。
「馬院,你那面這麼吵呢。」電話里,吳冕悠閒問道。
「醫務處麼,每天都是糾紛。說是有個脾破裂的患者,家裡說是護士打的。我看不太像……」馬修德不想多事,含糊說道。
簡單聊了幾句,馬修德掛斷電話。
吳冕吳老師也是真的很悠閒,正從老鴰山來省城。這面3d列印模擬人的機器已經安裝到手術室,他要來做手術訓練。
手術訓練、悠閒、收入高、社會地位高,這才是醫生應該有的樣子。
理想很豐滿,現實……太特麼骨幹。不說每天累個半死,光是隔壁傳來的罵聲,甚至可以說是辱罵聲就足以讓人崩潰。
這不是偶爾,或許對醫生來講是偶發事件,是個意外,但對於護士來講絕對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