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劍協醫院的辦公樓,馮明軒深深吸了一口子夜時分早秋的空氣,微微濕冷,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陶子,你覺得吳老師說的靠譜麼?」馮明軒心裡也有些動搖。
「老馮,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陶若很嚴肅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出來吳老師的弦外之音。」
「弦外之音?指的是什麼?」馮明軒問道。
「也不是弦外之音,吳老師都說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努力和你自身的素質改變的命運,而不是老爺子的一張素描就能解決的。」陶若上車,取出一盒哈瓦那雪茄,扔給馮明軒一根,兩人也沒走,站在院外林蔭處,看著辦公樓的燈火。
兩位國內資本界的巨鱷,站在醫院外抽雪茄,這幅畫面本身就足夠讓人瞠目。
「老馮,我覺得吳老師說的有道理。」陶若說道,「回想當年,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倆發過牢騷,說不掙錢就得被餓死,要是掙錢,有可能因為投機倒把送到監獄裡吃一輩子牢飯?」
馮明軒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煙霧之中仿佛回到過去。
自己和陶若苦中求樂,喝著最便宜的老白乾,下酒菜只有花生米,一口一口的喝酒,對著侃大山的情形。
那時候日子難過,好多人不敢繼續做生意,畢竟投機倒把這四個字就像是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把自己刺個透心涼。
也正是那時候,人生面對生與死的抉擇。
到底是拼一下,搏一個富貴榮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帝都,雖然清苦,卻也能勉強活下去。
「老馮,我那時候孤身一人。我還記得我拍著胸膛跟你說,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了不起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陶若說道,「那時候真年輕啊。」
「記得。」
「走中間,看著穩妥,其實是一條死路。我忘記是咱倆哪次喝酒來著,決定拼一把。」陶若說道,「吳老師的猜測有道理,很有可能是你心中所想投射到老爺子的素描中。」
「真……是這樣麼?」馮明軒怔怔的看著面前雪茄冉冉飄起的煙霧,回想過去。
記憶已經模糊,但是這麼多年的燈紅酒綠卻依舊沒有磨去當年苦澀印記。
現在回頭看,那時候遍地是機遇。
可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肯定不會這麼想。當年折戟沉沙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運氣好,在人生關鍵節點選對了方向,怕是現如今墳頭的草都二尺高。
「吳老師這人能看穿人心。」陶若說道,「還記得我兒子生病麼?」
「怎麼?」
「後來吳老師判斷,是青黴素過敏導致的一系列罕見症狀。你知道我的脾氣,絕對不會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但說完情況後,吳老師說了點題外話,勸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追究背後真相,以後多防備就是了。」
「哦?要是這麼做,還真不像是你的行為。」
「是,我回去想了很久,那可是我兒子。但很快也就想通了,吳老師說得對。」陶若笑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嘿!」
陶若最後冷笑一聲,森若刀劍。馮明軒了解他,叼著雪茄拍了拍陶若的肩膀。
「我父親的事情,你怎麼看?」馮明軒問道。
「按照吳老師說的做。」陶若很堅決的說道,「假設,咱先做個假設。一位大地師說老爺子覬覦天機,減壽十年,你是不是就信了?然後給點帶著奧卡西平之類藥物的靈丹,吃完後有效果,你還不得大把大把砸錢?」
「……」馮明軒默默的回憶,知道陶若說的是對的。
「吳老師只不過把話說的更明白、更透徹,沒想著糊弄咱倆。其實可以先做檢查,畢竟吳老師也只是有了初步的判斷。要是腦電圖顯示和他說的不一樣,咱們再作打算,之前的事情就這樣吧。」
「要是一致呢?」馮明軒顯然也想到了這一步,他追問道。
「老馮,你看那面。」
陶若的目光看向極遠處,馮明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遠處工地上燈火輝煌,正在夜以繼日的修建大樓。
「鵬城速度,當年聞名全國。掙錢的事情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