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做完手術,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患者頭側,輕聲喚道,「鄭林遠?」
按理說患者在麻醉狀態下,吳冕這麼做的徒勞的。
任海濤有些詫異,吳老師還真是說到做到,術前患者吸入麻醉的時候和他說的話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他竟然還記得。
最開始任海濤也有些擔心患者麻醉問題,但全程平穩,很明顯患者麻醉的相當徹底。
「吳……」任海濤剛想問吳冕術後注意什麼,下一秒鐘他全身肌肉緊縮,連尿道括約肌都不斷痙攣,差點沒尿嘍。
鄭林遠的眼睛開始不斷跳動,隨即緩緩睜開。
吳冕沒有詫異,報以微笑,「手術做完了,你不用說話,因為還要呼吸機輔助呼吸一段時間。」
鄭林遠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他似乎有些難受,微微皺眉,但一動不動很是聽話。
「回去再睡一覺,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鄭林遠又眨了眨眼,然後很聽話的閉上眼睛。
「觀察幾分鐘,送患者去icu。」吳冕道。
任海濤久久沒有說話。
吳冕看了眼任海濤,略有嚴肅的說道,「老任,沒事,哪說哪了,今天的事情別出去說就行。」
「呃呃呃呃呃~~~」任海濤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聲音。
「別怕,沒事。」吳冕笑了笑,「患者大腦顳葉經過長時間的刺激,出現功能性增生,科學能解釋,和其他事情無關。」
足足緩了十幾秒,任海濤才覺得好一些。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吳老師,還用麻醉藥物麼?」
吳冕想了想,道,「還是用吧? 具體鄭……患者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
「好。」任海濤回答道。
「丫頭? 你和老任一起送患者,和張子默主任交代一下。」吳冕道? 「我去和患者家屬溝通。」
「哥哥? 有什麼特殊的處置麼?」
「不知道。」吳冕很乾脆的說道,「你們先去? 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和患者家屬溝通一下,然後我去看兩天。」
楚知希不像是從前那麼活潑? 很明顯十幾個小時的手術讓她感覺到疲憊。
吳冕走出手術室? 在等候室里看見楚老先生居中而坐,鄭清木和莊永志坐在兩邊,薛春和正在閉目養神,想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所有寒暄客氣的話都已經說了個遍。
馬修德在門口走來走去? 見吳冕進來? 他立即迎上去,沒說話,而是用眼神詢問吳冕。
吳冕微微一笑,馬修德緊張的表情隨即鬆弛下來。
馬院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但總是要自己確認一下才會放心? 吳冕心裡清楚。
「諸位,手術做完了? 現在看還算成功。」吳冕說道。
楚老先生神色不變,站起來拱手道? 「辛苦。」
「老先生,不知您方便不方便。」
「方便。」
「有一事? 想單獨請教。」吳冕說著?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吳冕來了? 只是和楚老先生說話,鄭清木和莊永志沒有任何不高興,他二人恭敬中帶著一絲謙卑,直到楚老先生和吳冕的身影轉個彎消失,這才如釋重負一般。
「二位,不好意思。」薛春和微笑說道,他也搞不懂吳老師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作為大院長,站出來說兩句道歉的話還是應該的。
「無妨。」
莊永志長出了一口氣,他不清楚手術室里發生了什麼,眼睛瞥向窗外。
十月底,已然是初冬季節,黑山省的氣溫在零度左右浮動。還沒下雪,卻也快了。
天上彤雲密布,省城燈光照耀,傳說中的光污染下讓彤雲變成深紅色,低低的壓在省城上方,仿佛是一座赤色的火山,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地動山搖。
從鄭林遠推進去後不久莊永志就發現外面天氣變化,他當時沒注意,但天上的雲越來越密,越來越低,隱約之間有漸漸變成紅色。
天氣預報是晴天,莊永志還腹誹了幾句。
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