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你有什麼辦法麼!」段科長在電話里吼著,聲嘶力竭。
「我能有什麼辦法,要是楊醫生聽話,下午回去修改門診病歷,或許還能好點。但我估計不可能,所以聽天由命唄。」吳冕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裡細細咀嚼著說道。
「……」
電話那面段科長好像被噎了一下,安靜中隱約傳來哭天喊地的聲音。
「小吳……」段科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哆哆嗦嗦的說道,「你那面真的沒什麼辦法?要不你來看一眼?」
「我看一眼也沒用,再說我這些年都在麻省,那面沒有醫鬧。有事兒警察就來了,拿著錢,敢不聽話當頭就是一槍托,再鬧就開槍了。咱們這面屬於人民內部矛盾,特複雜,沒有處理經驗。」
段科長又沉默下去。
「我吃飯呢,段科長,您也別跟著著急上火的。千萬別上前,再被打了,老胳膊老腿的我還得給您做手術。」
「沒事我掛了啊。」
吳冕掛斷電話,楚知希關切的問道,「哥哥,是今天下午說的那事兒?」
「嗯。」吳冕點了點頭。
「什麼事兒?」陳露問道。
楚知希把事情經過簡單複述了一遍。
「不應該啊,從前最亂的時候咱們八井子也沒有過醫鬧。」陳露皺眉說道。
看那憂心忡忡的樣子,還以為是她出了醫療事故。
「大城市掃黑除惡,雷霆手段,有意見的都不鬧了,開始走法律程序。咱八井子鄉蟣子再小也是肉,過來隨便吃一口。」吳冕道。
「吳冕,在美國真是你說的那樣?」趙哲問道。
「差不多就那樣,和咱們這面沒什麼可比性。」吳冕含含糊糊的說道。
「咱們的醫護人員一點保障都沒有,去年全國發生了好多傷醫案件。」陳露有些氣憤的說道。
「這是人民內部矛盾,在警察看來醫生是百姓、不滿意的患者家屬也是百姓。而且警察也是人,也來醫院看病,同理心在患者家屬那面。所以處理起來麼,差不多就行。」吳冕道,「去年重大案件發生了22起,死亡3人,重殘4人。」
「啊?」
「在美國,一般中等收入以下的人都不敢去醫院,消費太高。公司保險……」
「哥哥,要不咱們去看看?」楚知希打斷了吳冕的話。
「沒什麼好看的,哭天抹淚的各說各的理唄。弄不好帶著五組十二隊的鄉親們來,非要一個說法,那才頭疼。要是我家老爺子出馬,估計就是大事了。現在?沒事。」
「那楊醫生呢?」
「不管事情怎麼解決,估計他這輩子是夠嗆了。」吳冕道,「最少也是待崗,看周院長意思,要是他不願意擔事,吊銷醫師執照都是可能的。」
「哥哥,去看一眼嘛。怎麼說你都是醫務科長,不舒服我可以給你按摩啊。」
「你怎麼這麼好熱鬧?」
「兔死狐悲,你沒有這種感覺麼?」楚知希有些沮喪的說道。
「沒有,我都要死了,誰有時間管他們。」吳冕冷冷說道。
「別死了活了的,你才多大。」趙哲笑著說道,「你這個歲數,大把的好日子在以後呢。別人都說你肯定在外面混不下去這才回來靠老爺子的,我不這麼認為。」
吳冕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沒事,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遇到過點事呢。」趙哲繼續勸慰道。
吳冕知道,這是今晚的只要內容。上次在萉垟店吃到一半遇見一個吃甲硝唑依賴的患者,所以今天為了清靜,勉為其難的來了家裡。
趙哲這種老好人的性格,能請自己來家裡吃飯,意義和別人不一樣。
不過吳冕也沒什麼感動,都是成年人了,為這點小心思而感動那是開玩笑。
接了段科長的電話後,吃飯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和尷尬。
楚知希和陳露都心不在焉的,吳冕也不願意說話。只有趙哲一個人說,他也不善言辭,並不是酒桌上的那種老客。
【我還是曾經那個少年……】
吳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