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和鄭凱旋走出酒店。
來到寬闊的室外,相距兩米遠,吳冕把口罩摘下來深深吸了口氣。
「戴口罩真心是太難受了。」
「吳老師,還是戴著點吧。」鄭凱旋笑笑,「我現在不戴口罩總覺得自己沒穿衣服就跑出來,渾身不舒服。」
「哈哈哈。」吳冕大笑,摸出一根煙,對著鄭凱旋比劃了一下。
「不抽了,吳老師您自己來。」
「有什麼事兒?」吳冕點燃香菸問道。
「我有一個同學,畢業後去美國考了醫師執照,在那面當重症的醫生。」
「哦,不錯哦。」吳冕點點頭,「收入不錯哈。」
「嗯,比咱們這面好多了,而且不忙。」鄭凱旋道。
「工農業剪刀差剪了農民幾十年,才有現在的工業體系。醫生也在那柄大剪刀下,被咔嚓咔嚓的剪成血肉。」
鄭凱旋無語,他微微搖頭,「吳老師,我說的不是這事兒。」
「哈,你說。」
「這不是最近有疫情麼,我同學想起很多事兒,從前沒注意過,最近幾天聯繫我。」鄭凱旋道,「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是去年十月底發生的。」
吳冕靜靜的聽鄭凱旋的陳述。
「他有一個鄰居,為人和善,平時關係不錯。但一場重型流感……」
說到重型流感的時候,鄭凱旋的話語微微一滯。
「去年十月底?重型流感?嗯,繼續。」吳冕眯了眯眼睛,應該是在笑。
眼睛裡嘲弄的表情鄭凱旋能清楚的感知到,潮水一般的噴湧出來。
「那家的女主人因為重流感去世,留下了兩個孩子。當時我同學去參加葬禮,但沒有最後向遺體告別、送上鮮花的步驟。」
吳冕的表情嚴肅起來。
「當時……您也知道,誰都不會往這面想的。雖然有些奇怪,但在葬禮的現場問東問西也不是很禮貌。所以我同學並沒在意,參加完葬禮後生活依舊,很快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古怪。」吳冕道。
「是啊,他現在也覺得事情很古怪,所以問我天河市的情況。我們相互對照……吳老師,您說美國cdc是不是早都知道這事兒了?」
「肯定早都知道了啊,說過多少遍。」吳冕抽菸,凝神想了幾秒,「也不應該啊,如果當時cdc就按照標準傳染病的流程進行控制,死亡的人為了避免進一步傳播直接火化……」
鄭凱旋沉默,聽著吳冕自言自語。
這就是他的疑惑。
如果當時cdc知道爆發傳染病,已經按照標準進行控制,但家屬們並沒有被隔離,還有葬禮之類的聚集。
如果說不知道是傳染病,那麼看不見患者遺體,直接拉去火化的這種事情就不應該發生。
無論是鄭凱旋還是他同學都想不懂。
所以鄭凱旋把希望寄托在吳老師的身上,希望吳老師能給出一個「標準」答案。
一根煙抽完,吳冕把菸蒂掐滅,扔掉。
「回去了。」
「……」鄭凱旋無語,「吳老師,這事兒……」
「誰知道。」吳冕笑了笑,「我也想不通為什麼,估計真的是流感。」
「我同學說參加完葬禮,他就大病一場,吃什麼都沒味兒,舌頭和木頭一樣。」鄭凱旋苦笑,「2-3周後才好,味覺恢復要更慢一些。」
「那就是cdc知道。」吳冕並無所謂的說道。
「吳老師,您認真點。」
「認真有用?」吳冕瞥了鄭凱旋一眼,笑道,「把咱們自己的事情搞定就行,別去琢磨別人家的事兒。只是一些片段,周圍缺失太多,沒辦法拼湊出來一個完整的邏輯。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美帝肯開棺驗屍,對最近半年內去世的、有相關症狀的人做屍檢才能有正確的判斷。最好是能打開德堡,讓全世界流行病學的專家進去看看。」
「那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人家真理充足,去討沒趣麼?」吳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