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吳冕問道。
「腦卒中中心。」
腦卒中中心是最近5年左右,國內新興起的一個診療單元。
全國各地的中心以綜合實力超強的三甲醫院為依託,並由神經內科牽頭,整合了腦血管影像、血管介入、神經外科、血管外科、急診科、血管超聲等相關學科,其中腦血管介入治療是最常用的手段。
和胸痛中心一樣,針對高發的心腦血管疾病,做到早發現、早診斷、早治療的三早。
在吳冕看來,這是一件正經事。但因為介入手術水平的限制,大多數醫院只能完成一些簡單的溶栓治療。
「去看一眼吧。」吳冕微笑說道,時間應該還夠,做個檢查,直接送手術室溶栓、取栓,王全應該留不下什麼後遺症。
在吳冕眼裡,王全只是一個普通的患者。
並不是所有患者都是好人,吳冕也自然不會用好人、壞人這種二分法來區分人。
至於揭穿王成發裝病的時候,王全惡狠狠的眼神,吳冕更是不在意。一個小地痞而已,接著王成發的餘蔭在中醫院混吃等死。這種事情不少見,哪怕是協和,也有這種人存在。
再說,王全只是色厲內荏而已,吳冕並不介意他發作起來,自己再揍他一頓。
不過畢竟是患者麼,醫者父母心,總不能因為兒子平時不孝順就一把掐死。想到這裡,吳冕眼前的圖像忽然閃現出來當時王成發的動作。
當時吳冕正在和薛院長閒聊,眼角餘光看見的畫面無比清晰的展現在面前,三維立體,仿佛吳冕此刻居高臨下鳥瞰一切。
王成發的手指呈鷹爪型,習慣性扣住王全的左側頸部,右手拇指搭在喉結下方軟骨位置。
估計王成發年輕的時候沒少打架,這一手一招制敵,熟練至極。但不到1秒的時間,王成發的手指就鬆開,並沒有對王全造成什麼傷害。
頸動脈的確受到衝擊,但王全因為這點外傷就出現什麼問題,吳冕只能說是王全太倒霉了。
「吳老師,您說咱們搞醫療的真是身不由己。」一邊往腦卒中中心走,馬處長一邊說道,「我能看出來卒中中心幾名主任對患者有意見,不想治。」
「嗯?王成發這麼有名麼?」吳冕有些詫異。
按說王成發就算是在八井子凶蠻霸道,卻也不至於名揚省城,他那點本事根本不配。
「呵呵。」馬處長笑笑,「這事兒還得從山火說起。高柏祥主任,您還記得吧。」
「記得。」
「老高主任在全國卒中大會上卒中,最後被您救回來,我們一直拿這事兒打趣他。」馬處長笑著說道,「但高主任對您是心存感激,平時不說,當天下台,聽說您遭遇爆燃,直接開車去八井子。」
「他知道的晚,還沒出市區,您這面電話就打過來了。」
「高主任又往回趕,打聽八井子的患者,總想著盡一份力。這不,正好遇到王成發。」
「……」吳冕苦笑,搖了搖頭。
高主任好心好意去急診科給王成發看病,卻被王全罵了一頓,這種事情也能想像到。
畢竟王成發是裝病,要算成本的,人家心裡有數。而從高柏祥的角度來看,王成發是標準的st段抬高心梗的患者,需要反覆查心肌酶等檢查,最好直接上台做造影。
大家看問題、做事情的角度不同,導致最後起了矛盾。
「後來高主任聽說您揭穿裝病的事情,還專門找人研究吃飽了撐的型心梗。」馬處長說道,「這不是又看見王全了麼。」
「你們腦卒中和胸痛兩個中心在一起?」
「嗯。」馬處長點點頭,「急診分診的綠色通道在一起,當時高主任正好在綠色通道看患者。」馬處長道,「看見王全,他就噁心,覺得像是醫鬧,並提醒神經內科主任,所以才最快的速度上報醫務處。」
原來是這樣,吳冕理順了前因後果,哭笑不得。
這人吶,還真是不能作。王全從小被王成發寵溺壞了,在醫院裡橫晃,還真拿天底下所有醫院都當自己家。
來到卒中中心,搶救室裡面吵吵鬧鬧的,外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