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海的禁食水時間不夠,手術雖然急,但卻並不是那種幾分鐘不開胸人就沒的病。能等禁食水時間最好還是要等,畢竟麻醉嗆咳的風險是要考慮的。
安排了病房,預定急診手術時間,楚知希又去手術室查看了一圈手術器械,吳冕這才安穩下來。
「走,帶你去萉垟老店吃點東西。」吳冕道,「等手術開台,至少得十點,下手術怎麼都得後半夜。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省得暈台上。」
「哥哥,你不覺得你今天很奇怪麼?」楚知希問道。
「奇怪?不覺得。」吳冕想了想,黑色小羊皮手套扶了扶墨鏡,「丫頭你是說我看病的時候不戴墨鏡和手套麼?大個子是消防人員,算是工傷,我……」
「不是不是。」楚知希秀眉微蹙,看著吳冕,「哥哥,你昨天休息的不好,今天也沒正經睡一會,但到現在看著精神頭還不錯。」
「……」吳冕怔了一下。
「要是往常這時候,你脾氣肯定特別暴躁。」說著,楚知希做了一個奶凶奶凶的表情,「就是這樣。」
「哈哈哈,誰說的。」吳冕笑著摸了摸楚知希的頭,道,「要是能開開心心的,我也不想。再說,我就算是脾氣不好,哪有那麼難看。」
「有的!」楚知希很認真的說道。
吳冕搖了搖頭,轉過身看了看天邊。遠處山間有紅色,像是晚霞一般。只是這紅色在吳冕看來明暗不定,像是一直再跳動。
「哥哥,我心裡有點慌。」楚知希小聲說道。
「為什麼呢?」
「地震前,老鼠啊、鳥啊這些小動物都會有異常舉動。」
「你是在說我像老鼠一樣麼?」
「嘿。」
「走,去吃飯。」吳冕笑道。
楚知希也沒開車,她能感覺到吳冕心裡的躁動。不是煩躁,而是一種很難以言明的感覺。
或許和中午在老鴰山看到林道士的父親留下來的書信有關係,或許好山火有關係。
當然,這只是楚知希女人的直覺,並沒有任何邏輯。
她握著吳冕的手,一路假裝悠閒,心中忐忑的奔著萉垟老店走去。
路上有很多人在忙碌著。
靠近山林,山火是常見的事情。尤其是東北的原始森林,自從開始封山之後,隨著生態的恢復,山火也漸漸多起來。
一般的小火不需要鄉鎮居民協助,有專業的草原森林消防來負責。但要是山火勢大,尤其是火向著城鎮蔓延的時候,就需要動員居民挖隔離帶。
「哥哥,在美國的時候我聽人說山火不是自生自滅麼,讓它隨便燒,這是地球自我調節的一部分。」楚知希牽著吳冕的手,看著正在集合的鄉民,詢問道。
「美國地廣人稀,隨便燒沒問題。山下面幾個小鎮子,人員疏散了事。」吳冕道,「但從前不是這樣,還是要撲救的。俄羅斯的山火只要周圍人煙稀少,也不救火,前幾年有山火差點沒燒進咱們國家。」
「這麼多人進山滅火,要是有個閃失怎麼辦?」楚知希擔心的看著鄉民。
「防,靠大家。」吳冕眉頭皺的很緊,西北處紅呼呼的一片,隱約能看見火苗子竄到天上去。加上鄉里已經開始動員群眾挖隔離帶,前面什麼情況不用問都知道。
「然後呢?」
「滅火當時是專業的人。」吳冕道,「走了,好好吃點東西,一旦有人受傷,夠咱們忙的。」
「鄉醫院的條件差了點。」
「嗯,的確是。」吳冕嘆了口氣。自己技術水平再高,沒有趁手的東西,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要受到影響。
兩人一邊聊一邊來到萉垟老店。
在平時,這個時間正是人最多的時候。大家吃著串、烤肉,喝著啤酒吹吹牛,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可今天萉垟老店大門半關,看一眼就知道一位客人都沒有。
「老闆娘!」吳冕走進去喊了一聲。
「今天不營業,得多大心,這時候還來……」聶雪花匆忙間沒聽出來吳冕的聲音,她從裡屋出來,腰上扎著圍裙、手上還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