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下戰

    雖是室外,光線充足,帶著冪籬仍然遮擋著視線,周萋畫接過春果遞來的面紗,護在嘴處,交叉系在腦後,而後將冪籬取了下來,又從袖袋裡拿出剛剛讓麗娘為她縫製的簡易手套。

    一切準備就緒後,這才踱步到了屍體前。

    周午煜盯著女兒,果然是自己的畫兒,濃眉入鬢,左眉中間一顆黑痣,額頭飽滿,皮膚白皙,一雙與陳氏一樣的水杏眼。

    他竟莫名眼圈濕潤。

    周萋畫正專注於嚴大牛的屍體,全然沒注意到周午煜的表情。

    死者身長五尺半,身著黑色夜行衣,原本系在嘴處的黑色蒙面被拉到脖頸處。

    周萋畫抬起他手,發覺他指甲發紫,右手虎口厚厚一層繭,是個常拿武器的右撇子,右手上有無數條新鮮的小傷口,每一條長都是一寸左右,有出血,既然是出血,就說明有生活反應,是生前形成的。

    傷口如此集中與手上,結合其穿著與身形,周萋畫得出,此人就是昨晚一起遷入田莊那三人中,先行撤退的瘦高男子。

    周萋畫盯著死者的面部,慢慢有了此人的記憶,的確是昨日周午煜留下把手劉二墜樓現場的其中一員,這下周萋畫腦中的思路徹底清晰起來,難怪昨晚會有人去找蘇玲瓏給的東西,只是……他怎麼死了呢?

    自相殘殺?還是……聯想到秦簡莫名消失,莫不是他下的手?

    死者穿著黑色的夜行衣,除去原本應蒙在嘴巴處的黑布推到領口處,其餘穿戴都很整齊,死前未有打鬥痕跡,口鼻腔附近黏附著泡沫,死者的鼻腔、口腔,發現裡面有不少泥沙。

    典型的溺死徵象。

    周萋畫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余崖,「他習水性嗎?」

    余崖怔怔,不敢與周萋畫對視,垂首看著死者,「大牛他水性極好!昨日還說要到這洛河裡逮魚給兄弟們吃呢!」

    說實話,自從昨日見到周萋畫,余崖便好奇的猜測過周萋畫的容貌,但今日一見,竟比他想像中還要勝幾分,如此一來怎能讓他不心跳加速。


    余崖指指洛河,「水底下水草繁茂,怕是捕魚時,在水草叢生的地方落水,然後被水草纏住,不幸發生意外的吧!」

    周萋畫冷眉一豎,「那他癖好倒也算是古怪,不拿捕魚工具,倒是穿了身夜行衣!」

    「那畫兒你的意思是……」一直沒有出聲的周午煜,聽到女兒反斥余崖的話,出聲問道。

    周萋畫指指嚴大牛的手,「死者雙手乾淨!若是不幸溺水,就算不能施展水性,但定會掙扎,那他手中理應有泥沙!」

    周萋畫語氣一頓,給眾人思考的時間,而後又道,「如若像這位壯士推測的那般,死者是因被水草纏住溺亡,手中即使沒有泥沙,也應該有水草!」

    這些話,讓眾人點頭贊同。

    見眾人贊同,周萋畫繼續說道,「故,兒斷其,因是在深度昏迷下被扔入睡中,而後溺死的!」

    此言一出,周遭一片譁然,平日與嚴大牛交情頗深的一干將士更是表現的義憤填膺,余崖更是氣憤地把劍插在地上,一副恨不能立刻將兇手碎屍萬段的模樣。

    「這只是你的猜測,可曾有真憑實據!」

    就在眾人情緒激昂時,身後突然傳來黃玉郎冷冰冰的聲音,他朝周午煜作揖,「周都護,絕非某故意與娘子唱反,只是這人命關天,絕不能如此草率!」

    「的確!」周午煜贊同黃玉郎的話,「畫兒,你說嚴大牛是在昏迷下被人扔進水裡溺亡而死,可有證據!」

    聽周午煜跟黃玉郎朝自己期望的方向前進,周萋畫福了個禮,「若想有憑有據,能否允許兒來驗一驗這具屍體。」

    周午煜一怔,女兒斷案推理不是什麼奇事,莫說是在侯府,就是數百里外的京城也還流傳著周萋畫斷案的各種傳奇故事,只是這驗屍……可從未曾過女兒會驗屍啊!

    周午煜靜靜凝視著女兒平靜無波瀾的臉,眼眸里沒有一點說笑的神色。

    「既然這樣,不如隔日可好!及早結案,也好讓死者早日安息!」黃玉郎再次發出聲音,言語裡全然是要把周綺畫逼入周萋畫的鋒利。

    「這……」周午煜看向女兒。

    「這樣也好!」周萋畫讀出周午煜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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