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會逃婚了吧!」周萋畫聽陳氏那淡淡的語氣,就已經猜出了陳氏後來的反應,「因為對那樁婚事不滿意?你逃婚了?」
沒想到女兒一下子就猜出接下來的故事,陳氏一驚,便支起身子坐了起來,反問道,「麗娘跟你說的?」
周萋畫搖搖頭,「沒有,是我自己猜的!」她抿著嘴,示意陳氏繼續說。
陳氏吞吐一下,「其實當年,我的確在知道婚事後,的確離家出走了,但不是逃婚,而是因為秦怡她想出去看看!我陪她出去走走!」
陳氏說完這句,便又重新躺下,「但我們畢竟閱歷不深,沒多久就花光了身上的銀兩,正當我們飢腸轆轆,打算去乞討時,卻再次遇到了今上與你父親,當時他們是出來緝拿後花園殺害那個才人的兇手!」
「後來,我與秦怡幫助今上他們破了那案子,而後便被護送回了國公府,而這時,我才知道與我接親的是你父親……」陳氏長長嘆了一口氣,「還好當時,我沒有走遠,要不然……」
她淺笑一下,不在言語。
好吧,這的確跟現代電視劇里那些爛大街的情節如出一轍,雖然有點不屑這麼落俗套的故事,但周萋畫還是有點小慶幸,要是不這樣發展,估計也就沒周萋畫這個人了。
比起對陳氏與周午煜的故事,周萋畫更好奇那個秦怡,聽上去這是一個很有浪漫主義情懷的女子,「那冬雪的母親呢,她後來怎麼會嫁給永寧郡公,聽說。永寧郡公比她大好多歲!」
陳氏的臉色又昏暗起來,「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們在宮裡侍讀了不到一年,長公主們就陸續出嫁了!我們這些侍讀也就回到家!不過出宮後的秦怡卻沒有再住在國公府,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再見到她時。她就已經要嫁給永寧郡公了!」
「秦怡出閣後沒多久。太上皇便為今上賜婚了,皇后娘娘便成為了太子妃!」陳氏側一下身子,示意周萋畫也躺下。「當時你父親還在孝期,於是又過了幾年,我們才成親!」
沒有聽到太多與秦怡有關的事,周萋畫有點失望。聽陳氏招呼自己休息,周萋畫移動一下身子。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口渴,「我去喝口水!」
說著她揭開被子,赤著腳快速到了月牙桌前,匆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喝下,又彈跳著回到了床上,躺在了陳氏的身旁。
看著女兒剛剛入猴子一般的模樣。陳氏溺愛地責怪道,「都快要及笄的人。怎麼這般舉止!」
周萋畫平躺在陳氏身旁,忽然覺得一陣寒冷,她一縮身子,鑽進了陳氏的被子,「母親,我有點冷!」
陳氏反過來抱住了她,「那今晚母親就抱著你睡覺吧!」
「好啊!」陳氏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這股香味湧入周萋畫鼻孔,瞬間讓她昏昏沉沉起來,她卻忽然記起,自己今天住在陳氏這,是為了安慰她。
可周萋畫眼皮卻越來越沉重,她根本睜不開眼,她緊緊地抱住陳氏,呢喃道:「母親,父親永遠不會離開我們的!」
陳氏再次沉默了,好久好久後,她才「嗯」了一聲。
而隨著陳氏的這聲答應,周萋畫徹底昏睡了,她在意識就要徹底消失之前,她忽然又聽陳氏說起了冬雪的母親。
「秦怡是個很奇怪的人,我從來沒見過她拜師學過醫術,卻能說出很多醫者才懂的道理!」…
秦怡會醫術?周萋畫迷迷糊糊地心想,她還想繼續追問,但嘴巴卻根本不聽使喚。
周萋畫感覺原本抱著自己的陳氏鬆開了自己,而後她直起了身子,下了床,穿上了雲幔。
意識到到陳氏要出去,周萋畫擔心她還會一個人去院子裡傻站著,翻過身,拼盡全力拉了一下,卻剛巧拉住了陳氏的手腕。
卻聽陳氏低低地勸說聲,「畫兒,我不出去,我只是給你去把那花珀拿回來!免得秦簡追問!哎,花珀里的花瓣生來也不是想做琥珀里的裝飾品,卻被無心的松脂凝固啊……」
母親要去拿花珀啊……周萋畫忽然放鬆起來,她手一松,便鬆開了陳氏。
陳氏戀戀不捨地端詳過女兒,而後,抬手拉下榻上的輕紗,偌大的雕花榻里光線就昏暗下來。
在這柔和的光線里,周萋畫徹底陷入了深深的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