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最近一直忙於郡公府的案子,我已經許久未見他了……」李雯莊強壓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緩慢說道。
她思緒飛快地旋轉著,默默猜想,皇后特意把盧天霖跟周萋畫扯到一起,是自己的想法,還是今上的決定。
若是皇后的主意,這事還有轉機,若是皇上的暗示,怕是這次讓天霖重新開始查宋家的案子,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順利偵破,或者再次擱淺,對天霖可都不是一件好事啊。
「奧……也是,舊案重提,天霖與雲崢關係又不錯,他的壓力可見一斑啊!」皇后點頭,「連日勞碌,你這當母親的定然很是心疼啊!」
見皇后轉移話題,沒有糾結在周萋畫身上,李雯莊長舒一口氣,「身為臣子,恪守本分,能為今上解憂為榮,我這做母親的也希望他能早日破案!」
李雯莊說著,就抬起頭來觀察皇后的表情。
但她這番話說完,卻沒得到皇后的任何回應,就看皇后娘娘微微眯眼,似在打瞌睡,微微放鬆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李雯莊緊緊地攥住帕子,為自己剛剛的回答捏把汗。
正在她不知道怎麼做時,皇后的貼身宮女葉芝輕步走了進來,也就在她剛停在皇后娘娘身旁時,皇后突然睜開了眼睛,手指壓壓太陽穴,「什麼事?」
皇后的聲音透著沙啞與陰冷,已經沒有半點剛剛的柔和,李雯莊的心疼驟然加速,她的猜測是對的,皇后娘娘的意思的確希望周萋畫與盧天霖聯姻,這可如何是好!
「回皇后娘娘,七公主求見!」葉芝福禮後稟報。
「她不是跟馳兒出宮了嘛,怎麼又這麼快就回來了?」皇后娘娘語氣依舊不悅,音調重重壓在又字上。
「回娘娘,是七公主說。她有急事求見!」葉芝垂首低聲回答。
皇后娘娘慵懶抬抬手,示意葉芝把七公主招進來。
李雯莊見狀,連忙起身,「七公主有要事。妾先離開了!」
皇后娘娘點頭,然後道,「送李夫人出宮!」
李雯莊福禮謝恩,在跟著宮女邁步出門時,卻聽皇后娘娘似自言自語:「哎。當年平息秦王叛亂,你帶著天霖,秦怡帶著雲崢,來看我跟成玉,當時你還嬉笑,要跟成玉結親,卻也不過眨眼睛,四人兩路,人鬼殊途了!」
這本是一句讓人傷感的話,在李雯莊聽來卻滿滿的都是驚恐。
姬凌意果真是在暗示她。要自己兒子娶周萋畫那個喪門女,這怎麼成!
……
下雪不冷,化雪冷。
前幾天還沒怎麼感覺到寒意的周萋畫,隨著太陽的出來,穿了棉袍還瑟瑟發抖,索性終日裹著棉被躲在火龍炕上,倒是忙壞了春果。
又是忙著照顧周萋畫起居,又忙著打探宋雲崢的消息。
周萋畫正躺在炕上小憩,屋頂上的積雪在太陽的照射下慢慢融化,雪水順著屋檐滴落。落在台階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突然,春果急切地聲音從遊廊盡頭傳來,「娘子。娘子,有重大消息!」
周萋畫慌忙睜開眼,春果是去找那孫小五打探消息的,莫不是出事了,她想著,就撩開棉被要下來。卻見春果推開門扉,笑臉盈盈地邁步進來。
一看周萋畫一臉焦急,得意一仰臉,「哈哈,果真是嚇著娘子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周萋畫微微定神,「死丫頭,竟然敢捉弄我了!」
她拿起帕子擦擦額上的汗珠,剛剛她做了一個噩夢,雖然不及以往噩夢那般真實,卻仍舊足以嚇得她魂不守舍——她夢見父親在去洛城的路上,被人推下了懸崖。
「怎麼?有父親的消息了?」周萋畫開口問。
春果因周萋畫突然提到自己父親,微微一怔,「不,不是,是與宋將軍有關!」抬頭看周萋畫略微失望的臉,春果不敢再繼續賣關子,於是開口道,「我找到那個孫小五了!」
「據他說,宋將軍那晚的確離開過自己院子,據宋將軍自己說,他是去找盧少卿了,但你也看到了,宋將軍那般高傲,我咋覺得不可能啊!」春果乾脆說出了自己調查的結果,「還有啊,就是那孫小五還說了,那天進郡公府的的確是宋將軍軍部上的人!」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