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是竹玉姐姐,我也同時看到了甄玉姐姐,我才是最後一個同時看到她們的人!」原本垂著頭的萱兒,突然發出了倔強的聲音,只是這倔強里卻分明帶著一點點邀功。
周萋畫對她剛剛的憐惜,忽然湧出了厭惡。
據萱兒所言,那日,在李嬤嬤喊走了碎玉後,她剛巧要去鳳陽閣拿花樣,便巧遇了,追著出來送回禮的甄玉。
「我看那荷包精巧,便起了貪念,上前代替姐姐接下了荷包,不料卻被李嬤嬤發現了!」萱兒哭哭啼啼,摸著眼淚,「結果,她,她就……」
她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臉頰,眼睛卻抬起瞟向六皇子方向,楚楚可人,意圖明顯。
周萋畫斜看一眼周馳,見他壓根就沒注意到萱兒的暗示,抿一下嘴,看萱兒矯揉造作樣,便追問道,「你平時就穿得這般單薄?」
萱兒吸一下婢子,用力揉著衣角,「萱兒進宮時間短,平日裡只能穿姐姐的舊衣服,這也是姐姐的!」
這話一出,李嬤嬤一下子抬起頭,她鼻孔微張,瞳孔瞪大,面露憤怒,但周萋畫沒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搶先問道,「萱兒,你說,你一時貪念起拿了原本屬於碎玉的荷包,可也是在這裡?」
周萋畫指指腳下。
「不是,是那裡!」萱兒不做任何思考回答,她故作嬌弱的拉一下袖子,手指正前方,另一處長廊的拱門入口,「當時,我就是再那遇到兩位姐姐的!」
萱兒手指的位置,是個三岔口,若是算是那長廊的拱門入口則是四岔口:皇后寢宮青玄殿、七公主住的鳳陽閣、六皇子的飛霞閣、還有可以通往各處的長廊。
「就是那裡嗎?」周萋畫微微提動斗篷邊緣,作勢就要上前。
突然,長廊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這齣長廊不似其他的遊廊般是木製的,韌性極佳的藤條把整個長廊密封的嚴嚴實實。只能看到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沿著長廊在移動。
長廊雖然可以從清寧宮通往其他宮殿,卻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出入的。
公公們是不可能有這般氣宇宣揚,侍衛們又豈敢這般肆無忌憚的的穿越,若是王孫貴族。獨身來往又與身份不相符。
周萋畫眼眸微垂,看向周馳,他的身旁只跟著一位宮人,是個十七八九的公公,生的明眸皓齒。唇紅齒白的,說話時嘴角上露出甜甜的酒窩,這般俊俏模樣,若不是著了男子的長衫,說是宮女也不為過。
那這獨身前來的會是誰?
長廊里,那道身影越來越近,周萋畫緩步前移,來的人會與宮中鬧鬼有關嗎?
見周萋畫精神恍惚地踱步前移,周馳上前,橫身阻止了她的繼續靠近。頎長的身材如輕鬆,微微擺動的袍服帶著一股韻律,瀟灑中卻又不適一股威武,「你們,過去看一下是誰!」
他壓低嗓子沖身後的侍衛說道,雖然不知道周萋畫為什麼要揪著最後同時見到兩名死者的地點不放,但在他心裡,卻有種使命感,周萋畫做的肯定不會有錯。
侍衛應聲朝那拱門齊步奔去,周馳目光緊隨。直到他們在拱門位置形成了小小的隔離,他這才收回眼眸,看著身旁同樣聚精會神的周萋畫。
「畫兒妹妹,你是不是覺得那兩人死亡地點會跟那鬼有關啊!」周馳兩道濃眉泛起柔柔的漣漪。帶著笑意。
「沒有,只是好奇!」周萋畫感覺到周馳投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柔光,卻沒有抬眸相迎,只是平平回答。
「……」周萋畫的平淡生冷,讓周馳的熱情瞬間跌落谷底,只是對於周萋畫。他總是不忍心搬出自己皇子的威嚴,他尷尬地淺笑一下,雙手背於身後,隨周萋畫一同關注著長廊里的那道身影。
「秦義士好!」也就在周馳抬眸時,身影出現在了拱門出,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立在拱門處的侍衛機會同時高喊。
秦義士!周萋畫原本低迷的情緒為止一震。
春果隨即就握住了她的胳膊,輕輕搖晃一下,是,秦簡嗎?
那道身影的目的地很明顯不是這裡,猝然被人攔住,又被這般規格得對待,只得順著侍衛的疏導出了拱門。
他一如既往地穿著一身白衣,只是這身白衣換成了有著細花底紋的上等錦衣,袍服下擺大片的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