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寧面帶憤怒與委屈,舉止卻很端莊,她輕輕把秦怡當年送給她的玉鐲遞向宋雲崢,「秦夫人已逝,現如今婚約已解,我想,這鐲子還是應戴在適合的人手上!」
宋雲崢微怔,一早被要求回府,倒沒料到是七公主要來歸還玉鐲,垂眸落在玉鐲上,當年自己不過十五六歲,那時母親還在。
他清楚地記得父親為自己求來這樁婚事時,母親的震驚。
也清楚地記得,母親應皇后所說,為七公主戴上這玉鐲時的強顏歡笑。
現如今十年過去了,母親已歿,婚約已解,一起又回到了原點。
「既然是當年母親所贈之物,雲崢豈有收回之說!」宋雲崢洪亮出聲。
周安寧冷嗤一笑,「宋將軍還是收回的好,安寧可不想被人指桑罵槐!我想秦夫人也定希望這玉鐲能戴在真正的良人手上!」
周安寧語氣堅決,宋雲崢只得接過。
他苦笑一下,覺得還需要說點什麼,驀然抬頭,卻見冬雪飛奔而來,隱隱不安上身,「冬雪,你……」
一語未了,宋雲崢就看到了緊隨冬雪而來的周萋畫主僕,眉頭一簇,她怎麼在這裡!
原本看向冬雪的目光迅速移動,宋雲崢看向了那位一隻靜靜看著他跟七公主的白衣男子。
他明白,冬雪的出現定然是朝這位白衣男子而來。
「宋將軍,我有什麼不妥嗎?」白衣男子察覺到宋雲崢突然射向自己的眼神,垂首自省,旋而舉目回視,立刻意識到宋雲崢的異常是源自身後,當下立刻轉身,卻見一身形魁梧身披長毛斗篷的女子正小跑而來。
「宋將軍,這位是?」白衣男子轉身詢問宋雲崢。
幾乎是在白衣男子說話的同時,冬雪停下了腳步,這個男子只是背影與秦簡相像。但不是秦簡。
意識到認錯人的她,扭頭就往回跑,邊跑邊衝著跟在身後的周萋畫嚷嚷,「師父。師父,認錯人了!」
周萋畫也看到了白衣男子的臉,臉型與秦簡相仿,眉眼裡也透著幾分秦簡的神韻,但氣質卻往前不同。
他模樣俊俏。生的風流韻致,嘴角始終上揚,那是經常笑的人才會出現的弧度,這是個有著陽光笑臉,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少年人。
雖然已經確定認錯人無疑,周萋畫當下還是決定上前請安,就算這白衣男子不是秦簡,她也必須向地位崇高的七公主與宋雲崢的福禮。
但很明顯,冬雪沒意識到這點,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份尷尬的她。展開雙臂攔住周萋畫,「師父,認錯了,認錯了,我們回去繼續賞雪吧!」
說著就連拉帶拽的拉住周萋畫的胳膊,往回拉。
畫面一下子狼狽起來。
為了避免自己摔倒,周萋畫選擇了順著冬雪的力氣行事。
「看來,我跟令妹還是不合啊!」昨日翠蘆庵,宋冬雪也在場的,這讓周安寧感覺更加的惱怒。
「原來是令妹啊!」白衣男子嬉笑。「果然與一般娘子不一樣!」
宋雲崢驚怕,連忙行揖禮,「冬雪頑劣,見到六皇子未曾施禮。我這就去將她擒來!」
此白衣男子正是六皇子周馳。
「宋將軍不必了,令妹此乃真性情!」周馳微曲雙臂,嘴角再次掛上淺淺的笑容,他走到周安寧面前,「七姐姐,現如今你已經將玉鐲換給送將軍。事情就過去了,也就不要為了閒言碎語生氣了!難得到宋將軍府上,不要再生氣了!」
「我哪有生氣!」周安寧乾脆出聲,「不過是昨日被人提醒罷了,宋將軍若是不信,儘管去問令妹,昨日她也在場的!」
「看來,昨日的確發生了讓七姐姐不愉快的事,要不然,姐姐你當著宋將軍的面直接說出來,也免得總念念不忘……」見周安寧還專門提出昨天的事,周馳出主意。
「不用了,全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回宮吧!」周安寧拒絕。
見周安寧鬆口,周馳微鬆一口氣,轉身對宋雲崢說道:「今日到郡公府,本就是私人之事,多有打擾,請宋將軍不要見怪!」
「六皇子所言,讓微臣承受不起!」宋雲崢作揖。
「好,那七姐姐咱們回吧!」周馳看向周安寧,得到回應後,便邁步,卻恍然記起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