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情景不允許周萋畫再多說什麼,她手輕輕放在碎玉的肩膀,抬頭掃視著整個房間。
房間牢固,密封極好,就連碎玉躺著的床榻也重新做了鞏固,若是兇手強攻,想強無聲息的行兇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也不排除兇手會是像秦簡這樣的高手,會在無形中出手,但若是那樣,甄玉跟竹玉的死亡手法又顯得拙劣,贅余。
當然也有一種情況是,兇手為了泄憤,行兇手段會選擇特定的溺死,倘若真是那樣的話,倒是真有可能與十幾年前上巳節鬧鬼事件有幾分相似了。
但現在他們把碎玉安排在房間裡,兇手若還想執著於原定的殺人手段,就必須重新做安排。
「六皇子,飛霞閣里今晚巡夜的有幾隊人!」周萋畫將手從碎玉肩膀上拿開,抬頭看著周馳。
周馳斂容沉思一下,今晚巡夜的是禁衛軍,是皇后娘娘以她明日要去前關寺祭拜為由調動來的,值得一提的是,目前禁衛軍的首例,暫由宋雲崢兼職。
「從酉時到明日辰時一共安排了四隊,兩隊一組,現在剛剛換了班,由第二隊來巡夜!」周馳回答,「怎麼?畫兒妹妹,你覺得有何不妥嗎?」
「六皇子,能不能讓這四隊同時巡夜!」周萋畫緊抿嘴唇,「天很快就要亮了,成敗在此一舉!」
周馳深吸一口氣,保證侍衛的休息時間,一直是宋雲崢所堅持的,讓原本休息的侍衛在回來,若是傳到他的耳朵里……
哎,但畫兒妹妹已經開了口,定是有了什麼主意。
周馳糾結著,猶豫著,最後一橫心,右手握拳重重敲打在左掌上。「好!」
轉身,下命令,安排剛剛替班回去休息的侍衛們,重新回來。
與那肖六替班的公公已經垂首彎腰邁步進來。周萋畫見狀,便從床榻上站起來,「皇子殿下,我看我們還是先去隔壁吧!」
周萋畫的聲音平淡,淡然地不像是提議。反倒有幾分命令,這讓初次與周萋畫見面的幾位公公面露詫異,但周馳卻完全沒有在意,乾脆應聲,便轉身邁步出了房門。
周萋畫緊隨其後,一抬頭,卻見公公肖六垂立在門口,一見周馳出來,連忙躬身行禮。
「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嘛,怎麼還在這!」周馳強打精神。低聲呵斥。
「小的,這不,不放心殿下嘛!」肖六雙手交疊立於,尖聲尖氣地說道。
「不放心!不放心你還敢給我睡覺!這整個清寧宮都跟著我們繃緊了弦,你還敢給我偷懶,我今晚可是安排了五組人到碎玉面前守著,你站了不過才一個時辰,竟然給睡著了!」
夜就要過去,前半夜沒有出事,那後半夜出事的概率自然加大。身邊人這般不上心,當著周萋畫的面,周馳覺得被掃了面子。
肖六頭垂得更低,「小的知道錯了。小的知道錯了!」
「下去吧,今晚碎玉若是無事還好,若再發生溺亡案,定饒不了你!」周馳怒吼。
「是!」肖六作揖,垂首連忙推下。
周萋畫目送著肖六,卻見他步履輕盈。全然不沒有半點倦態,也是,被六皇子這般教訓,怕早就嚇破膽了吧!
周萋畫默默心想。
「畫兒妹妹,已經四更天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周馳見周萋畫面朝肖六離開的方向,於是繼續給自己找台階下,「哎,真是平日裡稀鬆慣了吧,緊要關頭,一個個都給我提不起神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標誌性的貝齒,只不過這抹笑,在這緊張的夜晚裡,多了幾份苦澀。
但周萋畫卻跟沒聽到一樣,嘴裡喃喃自語,「一個小時換班一次……一個小時換班一次!」
她在思考,思考周馳的這個決定,與兇手的作案時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而對周馳而言,周萋畫的喃語更像是打了他幾個耳光一樣,讓他羞愧難當。
「畫兒妹妹,請吧……」見周萋畫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周馳繼續指引。
聽到這話,春果立在門內,伸手拉住了周萋畫的胳膊,他六皇子出去可是披著斗篷的,自己娘子不過還穿著入宮時的輕棉衣,傷寒剛好了幾天,可不能再病了。
春果暖暖的手接觸到自己,周萋畫這才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