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畫很反感,又聽到,這麼篤定地將兇手定為平姨娘,周萋畫眼睛一眯,看著雪妮,反問道:「你竟然這麼肯定就是平姨娘所為?」
「怎麼不是她!松花露是從她手裡拿來的,吃過松花露的人都死了,不是她是誰!」雪妮扯著嗓子沖周萋畫喊道。
她的急切,與馬夫人見到伊十郎躺地的反應如出一轍!
而且,松花露這事,就是她刻意引出來的,這個雪妮與春妮一樣,有可疑之處。
周萋畫眼睛不眨一下地看著雪妮,直到把雪妮看得垂下頭,她這才淺笑一下,淡淡說道:「就算松花露是平姨娘給的,也不能證明就是她下得毒,現在,什麼沒有搞清,不要這麼隨便下結論!」
她眼睛附身繼續觀察著小菊子,忽然,小菊子壓在胳膊下的一本書引起了周萋畫的注意。
那種排版,那種語感,不正是《大溏疏律》嘛!
周萋畫示意余崖上前幫忙移動一下小菊子的屍體,而後她把書從小菊子身下,拿了出來。
果然是《大溏疏律》!
伊十郎竟會看這種書?周萋畫詫異,看那孩子的秉性,可不像是會研究這種法典類書籍啊!
周萋畫想著,眼神就落到了正打開的這一頁,不禁大驚失色,因為這一頁上的內容,竟然是精神病犯罪的懲罰方法。
因這些內容是《大溏疏律》的倒數第三頁上,周萋畫只是大體瀏覽了一下,還真正閱讀到。
今日一看,周萋畫驚愕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因為,《疏律》上非但對失魂者犯罪後的處理方式有了明文規定,更是將精神病的種類進行了分類。
精神分裂症、抑鬱症、情感性精神障礙、腦器質性精神障礙等,甚至連多重人格的犯罪都進行了詳細記錄。
這些明明都是現在醫學的術語!
當下,周萋畫就一個念頭:若這書真的是周午煜寫的,那他就跟自己同樣穿越而來的!
天啊,歷史的天空不會真的漏了吧!
周萋畫心中無聲的吶喊著!恨不得立刻就去找父親問個究竟!
周萋畫翻過這一頁,想看後面的內容,卻驚訝地發現,小菊子壓得位置,竟然有一道被划過的痕跡。
痕跡很淺,若不翻書,是不會察覺的。
周萋畫立刻翻回那一頁,低頭看向那痕跡,看那紋理,應該是被指甲划過的。
而這道被划過的痕跡下的一行字,徹底讓周萋畫將嫌疑人定為了馬夫人。
那行字,是這樣寫的:雙重人格或多重人格的人,一個身體裡住著好兩個或多個靈魂,一種人格出現,其他人格就自動退場,多重人格的各個亞人格都是各自獨立、彼此分開的,比如這一人格知道的事情,另外那個人格並不一定會知道。…
「這是有人在刻意提醒我們注意這句話吧!」盧天霖的聲音突然傳到了周萋畫耳畔。
「沒錯,我也這麼認為!」周萋畫邊回答,邊抬起頭來,卻見盧天霖一臉失落地站在自己面前,「怎麼?平姨娘那不順利!」
盧天霖微微曲臂,踱步到周萋畫面前,「也不能說不順利……只是那平姨娘,上吊自殺了!」
「啊!」周萋畫失聲喊出,「未免太巧合了吧!」
「也不能說是巧合,你看這個!」盧天霖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平姨娘留的遺書!」
周萋畫接過這信,手忙腳亂地打開,看到信的內容時,她的下巴都掉下來了。
平姨娘在遺書里不但交代了她因馬夫人不替她向三爺求情,導致要被趕出府,因此記恨馬夫人,便將怨恨轉移到了伊十郎身上,誘他吃下了沾著紅信石(砒霜)粉末的松花露的事。
還承認,鍾姨娘是她掐死的:我掐住鍾姨娘的脖子,她的手在我雙臂上狠狠撓了兩下,十郎來吃松花露時,說大理寺從洛城請來了高手,已經找到了鍾姨娘是被人掐死的證據,而後,他看到了我胳膊上的傷,便問我傷是怎麼來的,我知道事情很快就要敗露,知道自己罪不可惡,已死謝罪!
「平姨娘胳膊上卻有傷痕,而且,我們在平姨娘房間裡也的確發現了散著紅信石粉末未食用的松花露!」盧天霖輕聲說道,「剛剛的醫者,也確定了伊十郎是死於信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