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清河村村民圍堵鄉政府的時候,消息也已經傳到了紅旗小學那邊,鄉黨委書記王博雄愣了愣,目光轉向身後,落在主管政法的副鄉長郭達亮身上:「老郭,怎麼回事?這些鄉民越來越不像話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攻擊鄉政府,把政府的尊嚴和威信至於何地?」
郭達亮賠著笑:「王書記,已經給派出所聯繫過了,馬上就會派人過去。」
一旁鄉長胡愛民也接口道:「黑山子鄉的治安的確該好好整頓了,這樣下去讓我們的幹部還怎麼開展工作!」他轉向王博雄:「王書記,我先回去看看情況!」
王博雄點了點頭。
「我也去!」郭達亮身兼鄉政法委書記,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責無旁貸。
兩人先後上了那輛松花江小麵包,胡愛民坐在了駕駛座上,啟動汽車,開出一段距離,忽然開口道:「老郭,你和陳富強是老同學吧?」
郭達亮微微一怔,帶頭鬧事的是陳富貴,縣武裝部長陳富強的弟弟,他和陳富強的確是中學同學,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不知胡愛民現在提起這件事究竟是什麼意思?
胡愛民看似漫不經心的說:「最近鄉里事情真多,先是徐主任被打,然後紅旗小學失火,現在又有村民圍攻鄉政府,這些事要是傳到縣裡面恐怕……」
郭達亮這下明白了,王博雄今天開會要求務必把影響限制在最小的範圍內,胡愛民這樣說,分明是想把事情鬧大,鬧大後,他們黑山子鄉鄉政府肯定會受到縣委的責罰,身為黑山子鄉的一把手王博雄責無旁貸,胡愛民雖然也要承擔責任,可責任畢竟是次要的,難道胡愛民想趁著這次機會把王博雄拉下馬?想透了其中的關節,郭達亮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何必巴巴的跟著胡愛民過來,這裡原本就是一趟渾水,他可不想把自己也弄進去。
胡愛民低聲道:「有些事情,蓋是蓋不住的,我們有些領導總喜歡粉飾太平,連**人實事求是的作風都忘了。」他居然將汽車熄火,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真是累啊!」
張揚剛剛來到鄉政府大門前,怒罵聲,咆哮聲潮水般湧起。依著張揚過去的脾氣,別說這四十多個,就算是四百多個也要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可張大官人現在既然進了官場,很多做事的方法就必須要改變,打人那是粗活兒,不到迫不得已,張大官人不會動用他的拳腳。
張揚背著雙手,目光極具威嚴的在眾鄉民的臉上一一掃過,他目光中的鎮定和冷酷對這些愚昧的鄉人擁有著相當大的殺傷力,環視一周之後竟然有大部分人都停住了叫嚷。
張揚冷冷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鄉政府,是國家機關,衝擊國家機關是違法犯罪行為。」
聽到張揚的威脅,有些老百姓已經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你嚇唬誰啊!犯罪又怎麼著?你打傷陳富貴就不是犯罪了?」一句話又將老百姓的情緒挑唆了起來。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剛才誰說的話,給我站出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站了出來,擠到大鐵門前:「我說的,怎麼著吧!」
張揚指著他的鼻子:「陳富貴是被自己的狗咬傷的,鄉政府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為我作證,你亂說話,我會告你誣告罪,誣告罪也是要判刑的。」
「嚇唬誰啊!就算是狗咬的也是在你們鄉政府咬得,賠錢!」那年輕人在張揚的威脅下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對!讓他賠錢!」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張揚看到這些鄉民沒有那麼容易唬住,暗暗感嘆民風彪悍之餘,忽然想起被打斷雙腿的徐金娣,難怪李長宇把自己弄到這窮鄉僻壤來當官了,***沒安好心啊,從走進黑山子鄉起,看到的鄉民大都帶著一股匪氣,想在這裡搞好工作還真不容易,不過張揚就是個知難而上的性子,局面越是困難越是激起了他心中的鬥志,暗自下定決心,老子就要干出個樣給你李長宇看看。
「老孫開門!我就不信了,咱們**的幹部還會怕這幫別有用心的宵小之輩!」張揚說得正氣凜然,其實他連少先隊員都不是。
老孫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張揚又重複了一遍,老孫頭這才不情願的打開了大門。
大門一開,幾十口子人就全都涌了進來,把張揚團團圍困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