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笑了笑,遞給他一張照片,照片上是袁孝商老婆和兒子的合影,背景是著名的雪梨歌劇院。
看到妻子和兒子的笑臉,袁孝商的眼睛紅了。他仔仔細細看著那張照片,良久方才還給了祁山,低聲道:「很好!」
祁山道:「你放心,他們生活得很好。」
袁孝商抬起頭,用這種方式控制著波瀾起伏的心情,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我可能出不去了!」
祁山對袁孝商所犯的罪行非常的了解,他知道袁孝商的這句話並不是灰心失望,而是說得實情,雖然祁山認為自己應該說幾句安慰的話,可是他又明白袁孝商是個理性而清醒的人,這種人並不需要安慰。
祁山道:「你永遠都是一條漢子。」
袁孝商道:「我很後悔,我在想,我打拼了這麼多年,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為了什麼?當初我打拼的初衷是為了讓我的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讓他們衣食無憂,讓他們一生幸福,可是當我可以給他們這一切的時候,他們卻要面臨失去我的痛苦……」袁孝商的手在發抖,他的恐懼並非是因為他即將面臨的刑罰,而是因為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家人。
祁山道:「如果條件允許,我可以安排他們回來看你。」
袁孝商用力搖了搖頭道:「不要!等有一天你也為人父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父親永遠都想把自己光鮮的一面呈現在兒子面前。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想讓他看到,我不想讓他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囚犯……」
祁山抿了抿嘴唇。
袁孝商道:「如果可以用財富換得和家人的團聚,我願意傾家蕩產。」
祁山道:「我會為你請最好的律師。」
袁孝商道:「謝謝你能來看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祁山,別像我這樣。趁著還有機會,儘早離開吧!」
張揚坐在鼓樓廣場的休閒連椅上,望著面前來來往往的人群,地點和時間都是祁山選得,可是祁山卻已經遲到了十分鐘,在張揚認識祁山之後,還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張大官人等得無聊,乾脆弄了包玉米粒在那兒餵鴿子。望著一群鴿子嘰嘰咕咕的在自己腳下聚集,倒也是一種樂趣。
祁山很遠就看到了他。看到被鴿群圍攏的張揚,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這位張大官人還真找事情做。
看到祁山過來,張揚將一包玉米粒全都灑在了地上,然後拍了拍手。迎著祁山走了過去,抱怨道:「見你一面快趕上省長接見了。」
祁山笑道:「中途遇到點事兒,所以來晚了。」
張揚指了指前方,兩人沿著廣場周圍的林蔭道向前走去。
祁山道:「下午我去探望了袁孝商。」
張揚聽到袁孝商的名字不由得嘆了口氣:「他這次的麻煩可能不小。」
祁山道:「陳崗咬了不少事情出來,他們兄弟涉及的案情非常嚴重,估計會重判。」
張大官人對袁孝商還是頗為欣賞的,別的不說。單單是這次圍繞自己的事情,陳崗如瘋狗般圍著自己亂咬,可袁孝商卻從頭到尾都堅稱對張揚毀屍滅跡的事情毫不知情,單從這一點上看。袁孝商的人品要比陳崗好的多。
祁山道:「他說,如果能夠回頭,他絕不會走上犯罪這條路,什麼也比不上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更重要。」
張揚點了點頭道:「晚了!」他是真心為袁孝商感到惋惜。
祁山道:「他還年輕。應該還有機會。」
張揚道:「每個人都有機會!」他的目光盯住祁山。
祁山道:「我弟弟還有機會嗎?」
祁峰早已被殺,一個死人自然不可能再有機會。
張揚道:「祁山。你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報應的?」
「信!我相信害死祁峰的兇手一定會有報應!」祁山低聲道,他平靜對望著張揚的眼睛,明白張揚這番話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張揚道:「一顆棋子無論多麼重要,最終仍然不免會被犧牲,始終擺脫不了被人利用的命運。」
祁山道:「吃掉一個,賺上一個!」
「你應該認識劉往生這個人!」
祁山明顯愣了一下,旋即他皺了皺眉頭,拿捏出一副迷惘的表情:「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