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隸的真定府有家醫社,名為和生堂。當家的姓李名朝字抱元,不但醫術高明,醫德更令人敬佩。大家都尊敬的稱抱元先生。抱元先生門下八位弟子(老三因為一些原因被逐出師門,實際上過年給磕頭的就七個),其中連老三算上有五位都已出師,出師了就不能留在師父身邊了,師父會給上一筆錢派到附近另立分號。呆在師父身邊就得天天受師父管教,自己另立分號就可以當家作主了,這裡面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每個人都樂意師父這麼安排,二師兄被就派往河間府,五師姐被派往了保定府,大師兄身份特殊得留在師父身邊,六師兄也盼著有一天自己另立分號,坐堂應診。但也有特殊的。
四師兄有一天晚飯後被師父叫到祖師的牌位前,師父淡淡的說:「敬民啊,跪下。」四師兄跪下,看著師父取出三根香在蠟燭上點著了,遞給自己,自己趕緊恭恭敬精的舉在眉心前,心裡還琢磨自己這幾天那兒做錯了?師父道:「敬民啊,你還記得你入門那天為師叫你起的誓言嗎?」「弟子當然記得,永生不敢忘!」四師兄答道,「我柳敬民今日拜入醫門,習此司人生死之術,必敬師尊祖,勤學精研,以病者之苦為己苦,以病者之身為己身,盡心竭力,雖九死不敢辭,若違祖訓,忤師意,輕人生死必遭天雷擊頂,毀吾體滅我神,永世不得為人!」師父微微頷首道:「很好,都八年了你也記得。這八年來你不肯學武,一心的專攻醫術,如今都和你大師兄不相上下了,再臨證幾年想比就會超過我呀。」師父頓了頓又道:「師父知道你心地善良,看不得別人受一點兒罪,這樣的心地處世是要吃虧的,可你現在是醫門的弟子,這樣的心地就是聖人的心地,是上醫的心地。師父收了你們幾個徒弟,你大師兄人雖也勤勉但我死後他是掌家的,有很多俗事要做,「師父,您……說什麼呢!您肯定會長命百歲的!」師傅一抬手:「聽我說完……你二師兄人很聰明,善察人心,審時奪度,是當官的料,拜入醫門是輔佐醫門昌盛的人,也是俗事纏身。哎……」師父嘆了口氣跳過了老三接著說:「你五師姐畢竟是女流之輩,只能是傳傳我的醫術;你六師弟心有些浮躁,還需要調教。」該說張成了,師父停了片刻,眼睛望著祖師的牌位,有些期望,有些疑慮,拿不準主意,似乎想從祖師那裡獲得答案。「師父」四師兄小聲道:「七師弟呢?」師父邊嘆氣邊道:「也需要調教啊……嗯……再說你八師弟,知府家的公子不說,身子還那麼弱,費不得心的,要是天天應診看病怕活不過五十的!所以啊,我對應玄就希望個健健康康,自保就行了。(八師弟叫胡應玄)所以,在師父心裡,只有你會成為一名真正的醫者,成為一名救人於苦難的上醫!解人病痛!起死回生!你必將在醫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你絕對是師父的驕傲!!!師父正式宣布:你出師了!!!」師父熱情洋溢的講完,回頭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四師兄,等著他熱淚盈眶的說,師父,我一定會的!誰知四師兄開始小聲的抽泣,香在手裡一抖一抖的,像是要哭。師父心裡一驚:都被我的話感動哭了!正要勸:「敬民啊……」「師父!我不走!我不出師!我還沒學夠!我還要伺候您!我不走!!!求求您了,別讓我走!」四師兄大哭大叫的說道,著時把師傅嚇了一跳。「你學醫八年,可以為人治病了!」師父道。
「我還沒學夠呢,有些東西我還不懂呢」四師兄道。
「學醫是一輩子的事,你不能一輩子跟著師父吧?」
「我還要伺候您呢,我走了誰給您整理醫術書?誰幫您整理醫案啊?」
「有你六師弟的」
「六師弟心太浮躁,他干不好的」
「還有你大師兄,還有你七師弟八師弟呢」
「你早上四更起來要喝茶的,他們起的晚都不知道啊,誰幫你沏茶啊?」
「我自己來嘛」
「那怎麼行呢,當徒弟的就得伺候孝敬師父,我不能走」
「那我會告訴你大師兄的,叫他給我沏茶」
「那……」四師兄一時找不找話了。
師父馬上道:「你學醫這麼些年,不就是為了給人治病解苦的嗎?你想想,有多少人等著你去救治呢?」
「還有別的大夫呢,我可以等兩年再去」
「你知道別的大夫醫術怎麼樣?你知道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