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跪在客廳的正中央,師父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一言不發,大師兄,六師兄八師弟都站在自己旁邊,也是一言不發。張成不是第一次闖禍了,每次無非是跪祖師牌位,罰抄醫書,打入廚房干雜活兒什麼的。因為張成不愛學醫,有點時間就琢磨練習武功,所以身體素質十分的好,這些懲罰對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性。他師父當然希望他好好研習醫術,而他簡直就是屢教不改,師父索性後來改體罰了。不是愛練武嗎,就讓你好好的練。但那對張成也沒什麼,張成也從來沒怕過,而今天的氣氛有點兒特殊,讓張成感到很冷,很怕。
「師父,」大師兄突然跪倒在地道:「師父,是我這個當大師兄的沒有管教好師弟,你要罰就罰我這個當大師兄的吧!」
師傅一聲冷哼,還是一言不發。六師兄這時小聲說道:「師父,那謝總督是山東的總督,咱們是在北直隸,他應該不會怎麼著吧?再說也是他兒子調戲女子在先,七師弟這樣……」「啪」的一聲,師父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道:「閉嘴!你知道那謝總督是什麼樣的人嗎,他這個人心狠手辣,心胸極小,他為了自己當官連自己的親姑姑一家都敢殺,這種人還能指望他有仇不報嗎!」
「師父,」張成實在是看不慣自己師父的這種思維邏輯,當總督就可以為非作歹嗎?於是對師父道:「師父,六師兄說的對,是他兒子先調戲女子在先,咱們不理虧啊,而且我都沒打他,就是往他手背上打了個金錢鏢,用藥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又不是打死了他兒子……」「至和!少說兩句!」大師兄喝止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怎麼就長不大呢!」張成馬上不敢說了,大師兄在他們當中是很有地位的,除了師父就數大師兄了,但大師兄對他們很少發火,這下真把張成喝住了。師父這時冷冷的道:「近山啊,你是掌門大師兄,管教師弟是你的責任。」說完頓了頓換了一種口氣又道:「至和,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為師的,但你大師兄說的對,你怎麼就長不大呢,以前你闖的禍都沒什麼,就是把人打殘了也無非是咱們再給人家治好了再花點錢,可你這次打的是總督的公子,還是一個混蛋總督的公子,你成天的說江湖上誰誰誰威風,誰誰誰厲害,你可知道江湖血腥,江湖險惡?這次也不罰你了,你給我好好想想吧。」說完師父起身走了。張成有些發愣,這些年師父跟自己除了瞪眼就是教訓,連吩咐幹個活兒都是冷冷的口氣,這種慈愛的語氣讓自己想起了剛入門的前兩年,那時師父對自己關心的無微不至,那時候師父教自己寫字,不厭其煩的握著自己的手一遍一遍的寫,那時候師父教自己學武,為了讓自己明白,讓自己打他。難道自己不應該管那個謝公子耍流氓嗎?大師兄見師父走了站了起來,嘆了口氣道:「至和,師父讓你好好想想你就好好的想想,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還有,去祖師牌位前跪著想,給我跪十天,也給你自己跪十天。」「大師兄,師父不是說不罰我了嗎?」「師父不罰你是師父的事,這是我罰你的!」「……?是。」張成很想不通,真的有理也不對了?張成跪在祖師爺的牌位前,正盼著八師弟能過來看他,好讓他問問他爹那個謝總督能不能管直隸的事。這時門一響,張成回頭一看,是六師兄,過來交給自己一本很薄的書,說道:「大師兄叫我給你的,讓你好好看看。」說完就走了。自己低頭一看,是《道德經》。
第二天,八師弟給自己報信兒,胡知府來過了,說是總督總管一省軍政,但無權管別的地方,不過這個謝總督為人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而且他在朝中黨羽甚多。胡知府估計和生堂會有麻煩的。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八師弟來報信兒說,一切正常,沒有人來找茬兒。張成稍稍安心。他估計自己只報了自己的名,沒報和生堂的名,可能謝家也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
第五天,八師弟又來說:「今天有人來瞧病,指名說要張成看,師父說和生堂沒有叫張成的,那人就走了。」「哦……巧合,巧合,那就是個看病的。」張成自我安慰的道。其實他也知道了,真的找上門來了。
第六天,八師弟來報信兒,一切正常。張成卻不這麼認為,這反而讓他很緊張。
第七天,八師弟沒來。張成更緊張了。
第八天,廚房的小張寶來送飯的時候,張成一把扯住他,小張寶嚇了一跳,還以為張
第二章太平河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