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家便退掉了這門親上加親的親事。這個消息,白蘞自有渠道能打聽得到,畢竟,他雖是離了白家,但到底還是有相識的人的。
而且也不用他特地打聽啊,人家苦主已經找上門來了。
林玉嬋本來整滿心歡喜等著做八月新娘的,聽說表哥上門拜訪後,她心裡喜悅無比,以為表哥終於回心轉意了。可誰知母親卻告訴她,表哥不是良配,要為她退親另擇良人,不論她如何哭鬧追問,母親都不肯告訴她緣故。
怎麼告訴她?難道要林太太告訴閨女,你表哥他弄大了無知少女的肚子,還想騙咱家接盤,他自個兒則是拍拍屁股去娶白富美麼?這種腌臢事情本就不該是未出閣的少女應該知道的,她也只能說白蘞是德行有虧了。
表哥舉止溫柔進退得當,怎麼會德行有虧?林玉嬋是擺明了不信。
終於,在她多方打聽,旁敲側擊之下,才知道當日的某些真相——表哥竟然……不,是那個苗翠花不知羞恥,勾引了表哥,懷上了表哥的孩子!
表哥昨天是帶著那個苗翠花來的,一定是那個苗翠花硬跟著表哥來家裡,在母親跟前囂張了,惹得母親大怒,以至於厭棄了表哥。
想到苗翠花那挺著肚子耀武揚威的模樣,林玉蟬是怒火中燒啊。
這一把火燒得她根本在家裡坐不住,出了家門就直奔西環街上來了。
實話說,她若是一貫的冷靜自持的話,也就能想得明白,什麼叫一個巴掌拍不響,你那表哥如果真是規規矩矩的正經人,會做出弄大了別人肚子,還帶人去你家的事情麼。
「苗翠花,你這個無恥賤人!」
矮油,這次直接變賤人了啊。苗翠花挑挑眉,把最後一顆花生剝乾淨丟進鍋里。這才拍拍手上的土,懶洋洋的抬起頭來問:「你哪位啊?」
「你會不知道我是誰?」林玉蟬怒視苗翠花,兩手握緊,目光止不住的往苗翠花的肚子上溜去。
「我幹嘛要知道你是誰?」苗翠花翻了個白眼。這年頭銀錠子上和銅子兒上除了印著幾個字,連個畫像都沒有,我連當今皇帝長啥樣都不知道,幹嘛要知道你啊。
林玉蟬惡狠狠瞪住苗翠花,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仗著懷了表哥的孩子。就這般張囂張得意。
苗翠花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也不管林玉蟬,起身去指導李大娘怎麼用澄麵包餃子了。
澄面和出來的面壁普通麵粉和出來的面要脆些,若是包餃子時用力大了,麵皮就要捏壞了。
李大娘學得認真,聽得更認真。
嘿,咱這小掌柜的戰鬥力可以啊,從這滿街的大姑娘小媳婦,還有這富家小姐手裡,愣是把最香最嫩的白哥兒給搶到手了!聽聽。這富家小姐都氣急敗壞的追到店裡來了,嘖嘖嘖。
一邊幹完了活的趙留柱也在偷笑,得了吧小姐,你是沒見白哥兒黏糊我家掌柜的那樣兒,別說一個你了,就算是八匹馬來拉都拉不走。
一時間,林玉蟬被晾在店門口,老大的不自在了。
她不明白,表哥究竟是看中這賤人哪一點了。
論相貌,這賤人雖然長得也差強人意。可她自認也不差,況且,這賤人整日穿著這怪怪的圍裙(苗翠花:這是制服誘惑!),哪比得上她一身綾羅綢?論家世。這賤人連爹娘都沒有了,又如何比得上她父母雙全家業有成?
想來想去,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苗翠花的肚子上。
沒錯,就是因為這個賤人勾引表哥,懷上了孩子,所以才哄的表哥暈頭轉向的。
如果沒有了這個孩子。表哥自然不會再把這麼一個粗野無知又無恥的賤人放在心上了。
陰狠在她心中一閃而過。
回頭看看,對門的迎翠堂中並不見白蘞的身影——被苗翠花趕去長隆街二號店指導工作去了。
聽人說過,女人懷孕不足三月時,胎象不穩,一不留意就容易小產的。比如,不小心滑倒,或者受驚之類的。
林玉蟬盯著苗翠花,目光冰冷。
不行,她不能做得太明顯,否則,表哥豈不是要把她當作那種心狠手辣的女子?除非,是那賤人自己過來。
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下,林玉蟬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苗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