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太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大孫女吧,已經都到了快該嫁人的年紀呢。
耐著性子聽完苗老太的主張,苗發財已經將一碗麵條給吸溜乾淨了,抹著嘴不放心的說:「就她那脾氣,能老實聽話?」再說了,要真是按娘這麼說的,好處還不都讓大姐家給得去了麼。
「她不聽話能咋,再咋說,咱也是長輩,我可是她親奶奶,她還能不聽我的?就算她找著靠山了,翅膀硬了,也不能不講理啊。她爹不在跟前,她的婚事可不就得咱操辦?」
苗老太眯著眼睛,開始盤算到底該怎麼跟孫女說這事兒。
而苗發財則是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娘說的好聽,先把店占下再說,免得便宜了外人,到時大不了兩家合著干。兩家合著干哪有他一家開賺的多?
苗翠花對此一無所知,她正站在東城長隆街上呢,面前是一家正要出兌的鋪子。
「苗姑娘,你的名頭,我也聽說過,說實話,我也挺佩服你的,小小年紀能撐起一份家業,不容易。」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和氣的笑道,「說實話,我要不是等著用錢,也不捨得賣店啊。要不這麼著,我再讓你點兒,你也再給我添點兒,咱們各退一步,就吉利數,一百二十八兩怎麼樣?」
苗翠花皺著眉頭打量自己相中的這間門面,位置還算不錯,附近人流量不小,街坊也都算富足,消費得起。平心而論,一百二十八兩買這麼間鋪子,不算貴。
可關鍵是,能省一點兒的話,誰想多花那幾兩啊?
抿抿唇,她原地踱了幾步,抬起頭來,扯開個笑容:「楊叔。我也不跟你討價還價了,跟你扯一百兩確實是虧了你了,可你要我一口氣拿出那麼多錢,我也確實緊張。要知道。除了置辦鋪子,我還得買桌椅板凳,請夥計請師傅,這可都要錢呢。要不這麼著吧,一百零八兩。然後你們一家子這半年裡頭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
一個人一碗粥外加一個餅或者一碟子煎餃蒸餃之類的,大概十文錢內可以搞定,一家子四五個人,平均下來,一頓飯不會少於二十文,一天下來,怎麼也得六七十文。要是天天這麼吃的話,半年得十幾兩銀子。
倒是跟那一百二十八兩也差不很多了。
姓楊的男人盤算了下,也知道苗翠花一個姑娘家沒爹沒娘不容易。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苗翠花送了口氣。
確實,跟那一百二十八兩差不了很多。但是,那是對外售價啊,她請吃飯,自然是只算本錢的,那六七十兩銀子裡頭,大概也就三五十文的本錢,統共不到十兩。而且,她還可以拉楊家這麼一個廣告牌子,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長隆街上混一個熟人。
跟這個楊順簽了字據。寫明白苗翠花一把交清一百零八兩,然後楊順一家五口一日三餐可以隨時到她店裡來吃。
當然,僅限楊家五口的這一日三餐,不然的話。她這店還不成了楊家的後廚房了?
這一百零八兩,說實話,也幾乎快把苗翠花的腰包給掏幹了,現在她兜里也只剩下乾巴巴的二三十兩銀子。
新店要用到桌椅板凳,柴米油鹽,可就都從這二三十兩銀子上來了。
「這也不夠用啊。」苗翠峰對著賬本子直撓頭。
現在。苗翠花基本已經把賬本放給了翠峰,從小培養他的理財能力。
要置辦桌椅板凳,要買柴米油鹽,還要請師傅和夥計……
惆悵的嘆了口氣,苗翠峰往桌上一趴,有氣無力的說:「姐,至少還短十五兩。」
十五兩麼。苗翠花點了點頭,她估摸著也就是這些了。
進門齊少恭聽見了,一揮手道:「不就是十五兩銀子麼,我給你不就是了?」
苗翠花瞥了他一眼:「怎麼著,你錢多燒包?」
「說什麼呢,」齊少恭沒好氣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怨自艾的抱怨起來,「我這送錢上門還招人嫌棄,我得罪誰了我?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唉……」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給我打住。」苗翠花連忙舉手投降,「我不就是不想拿你錢嘛。算了,當是我跟你借錢好了,十五兩,我半年內還清你十八兩,成不?」
齊少恭眉頭一皺,有些不快的說:「至於跟我算這麼清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