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德馬上拉開燈繩。
「怎麼了這是?」夫妻倆著急忙慌的穿上衣裳,拖拉著鞋跑到了裡間。
林悅靠在冰涼的牆角,著急的穿著棉褲,一邊穿一邊不忘抹眼淚,都怪她,如果她要是當個事兒,想必已經能攔下這場禍事,如果這次許叔叔真的有個不測,她一輩子都要活在愧疚里了。
周玉琴臉色卻有些陰沉,閨女的行為在她眼裡明顯就帶上無理取鬧的成分了。
當下因為死活穿不上棉褲在深夜裡嚷嚷。
「閉嘴,兩條腿兒都蹬在一個褲腿里,能穿的上才怪!」周玉琴沒好氣的說。
接著大步上前,替她穿好棉褲。
「你這大半夜的又要出啥么蛾子?我和你爸明個還有事呢!」
林悅不知道要怎麼說,難不成她要說,今夜裡許叔叔要死了?兩個還不把她當妖怪抓起來!
林振德打個呵欠,寒冬臘月天的,如今才四點,外面黑漆麻黑加上喝多了酒,這會腦子還暈乎乎的。
「乖女啊,沒事爸就去睡了啊,這腦子還暈呢」
「爸你不能睡!」林悅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尖銳,夫妻倆對視一眼,看閨女的樣子,八成是做惡夢了。
「爸!」林悅咬咬嘴唇,「我剛剛好害怕,我夢見你們喝酒了,還夢見許叔叔死了,爸我害怕……」
林振德心裡打個了咯噔,「你這丫頭瞎說啥……」
「我夢見爸喝了好多酒,還夢見書蘭嬸哭,還有好多好多酒瓶子……」
夫妻倆的臉色都不太對勁,尤其是林振德。
「她爸,小孩子眼睛亮,估計是看到了啥,再說小心點總沒錯,要不咱們去看看?」
丫頭從來沒像今夜哭的這麼厲害過,書蘭帶著孩子回娘家,鵬程兄弟在軍子那,更何況,當家的回來晚,小丫頭根本不知道他爸喝酒了,不可能是假話……
事不宜遲,兩人迅速的穿好衣裳。
晚上喝酒是在軍子看門的場子,這冬天沒啥活,工人們都放假了,夜裡看門的沒事喝個小酒兒,嘮嘮嗑,再尋常不過。
「玉琴,你別去了,外面這麼冷,再說孩子還在家……」
周玉琴系扣的手慢了下來。
「我要去,我要看見許叔!」她媽不去,她可不能在家等著聽信兒。
「你不行!外面這麼冷!」兩人同時異口同聲。
本來就是一件捕風捉影的事兒,鬧大了都不好看,小孩子跟著摻亂……
最後林悅就差把十八般武藝都使上,夫妻倆這才勉為其難應下。
林振德穿著厚厚的大敞,背後背著同樣包裹嚴實的閨女,和媳婦點點頭走出了門。
迎面的冷風打在人臉上生疼。
林悅心慌不已。
「爸,你快點!」
「好,我快點快點」大長腿此刻發揮了它的作用,腳下生風,跟賽跑似的。
林悅趴在他爸後背,兩隻手帶著厚厚的手套,中間夾著電棒子,圓圓的燈光打在他腳下,一路鬧騰的動靜不小,驚醒了不少閉目養神的狗。
一時間狗叫聲此起彼伏,村子裡好生熱鬧。
「快到了,丫頭,你冷不冷?」林振德喘著粗氣道。
「我……我我不冷」明明凍得上下牙齒都上下打顫了,還嘴硬的說不冷。
腳底踩著枯枝爛葉,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終於到了目的地。
林振德放下閨女,脫下手套,『咚咚咚』開始敲門。
「老程?」
「軍子?」
「砰砰砰」
…………
「汪汪汪」
越敲兩人的表情越是不對,林悅心裡一涼,看來是來晚了?
林振德使勁踹門,力氣用的不少,可這鐵門毅然巋然不動。
「爸…爸!窗子窗子」
林悅站的前方就是一個小窗子,北方人的習慣,打了窗戶後要開成幾扇小格,長方形的窗子中間被木條攔腰截成二截。
林振德叫了幾聲沒反應,心裡也察覺出不對勁了,關心則亂,還是閨女在一邊給他出主意。
彎腰撿起來一大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