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風輕雪挺擔心趙大娘和趙國紅母子。
他們並不是成分不好,而是趙大爺受派系之殃及,下放到西北,連累家人艱難度日,無時無刻都處於監視和調查當中,有機會探親,風輕雪替他們高興之餘,格外擔憂,就怕他們路上出事或者到了那裡沒有迎接想像中的美好。
趙安邦聽了風輕雪的話,忙道:「我娘他們和我一起回來了。」
「啊?」風輕雪滿臉驚訝。
「老陸探親的時候給我發了份電報,也跟部隊匯報了一下這件事,部隊出面查到我爹下放的農場位置,聯繫到了我娘他們,我娘和我大姐天麒就直接從農場去探望我了,直到我痊癒,他們才和我一起回來。」趙安邦說完,不禁露出一絲疑惑,「怎麼,弟妹你不知道嗎?」
風輕雪想了想,沒想起來,「阿江沒跟我說發電報做匯報這件事,可能是他忙忘了。」
她倒是沒生氣,生活本來就是雞毛蒜皮組成的,誰都有疏忽的時候,而且即便陸江發了電報做了匯報,他也不會預知到後面的事情。
大概,他是想儘早地讓趙安邦和家人相聚,部隊願意不願意出面,他肯定不能保證。
「下回你見到老陸,可以罵他一頓,怎麼可以不把自己生活上的事情一五一十一地匯報給家庭中的長官?」趙安邦不懷好意地攛掇風輕雪,「弟妹,在部隊,老陸是下面士兵的長官,在家裡,你就是老陸的長官,需要好好地管管他!」
風輕雪正要問他幾時有自己的長官,忽然想到他的身體狀況,也不清楚他失去生育能力是關於哪一方面,就咽下了差點出口的問題,笑眯眯地道:「安邦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如實地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阿江!正好我今天收到他的信,晚上寫信明天寄給他。趕明兒你們兄弟碰面,好好地較量較量,並討論討論長官和第一聲爸爸的問題。」
「弟妹你可別出這個主意,我現在可打不過老陸啦!」趙安邦一臉坦然,對自己的殘疾沒有絲毫避諱,在他看來,能保住一條命走下戰場,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
每一場戰役,多少戰友永遠閉上了眼睛。
傷感過後,趙安邦突然反應過來,「我說弟妹,你這是存心想讓老陸教訓我是吧?再怎麼著都沒用,喜寶第一個喊我爸。來,喜寶,再喊一聲爸爸!爸爸給你沖麥乳精喝。」
喜寶緊緊地閉上了他的金口,朝風輕雪伸出自己的胖胳膊。
「媽媽!媽媽!」一個勁地掙扎。
趙安邦怕自己一條胳膊抱不住這個胖小子,忙道:「弟妹,你快接過去,別摔著他!」
「沒事,摔到地上也沒事,他皮厚!」話是這麼說,風輕雪還是把他抱在懷裡,並用裹在他身上的毛巾給他擦擦差不多晾乾的水跡,「剛子,把喜寶的衣服拿過來。」
「嬸,哪件啊?」宋剛問道。
「那身紅底白花的,你們陳姨給喜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