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部隊找靳鴻談話,盧招娣就找過來了。
她找到了陸江和鄭雪峰,直接開門見山,「我想知道上面到底發布了什麼樣的指令,讓靳鴻不顧革命感情要和我離婚。」
「你知道靳鴻打了離婚報告?」鄭雪峰很是吃驚,他以為靳鴻只是打了申請報告而已。
畢竟,如果部隊不同意,那麼靳鴻的打算就得付諸流水。
「他跟我提出來了,要和我離婚!」盧招娣淚如雨下,「陸軍長,鄭政委,你們說,他是個人嗎?他當兵那麼多年,我留在家裡伺候老的,照顧小的,起先是伺候他爹娘,照顧他年幼的弟妹,招娣是結婚好幾年後才生下來的,排在最後。我付出了那麼多的精力和心血,前些年鬧災荒,他爹娘吃米和面,我和招娣吃糠咽菜。好不容易盼到可以隨軍了,我們娘兒倆來到這裡,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他現在要和我離婚!說什麼、說什麼服從上面的指令,我就納悶了,難道上面還教下面的人拋棄妻子?」
陸江沒出聲。
他和風輕雪沒找盧招娣算賬,不代表他們忘記了盧招娣的所作所為,她的一番閒言閒語差點給他們一家帶來滅頂之災,讓他們怎麼原諒?
無論盧招娣有多麼可憐,陸江也升不起同情之心。
當然,他對靳鴻的所作所為也感到很不滿,明知部隊高級將領開過會,儘量在不影響軍心的情況下服從上面的指揮,不允許這種破壞革命感情的行為,他這是想幹什麼?他難道不知道自己以此為名離婚後就等於開了先河?群起而效仿怎麼辦?
現在處於一個混亂又奇怪的時代,外面簡直是瘋了,陸江自己都有點控制不住部隊的局勢了,偏偏葉政軍和副司令員同志都去了首都,沒有一點音信。
鄭雪峰見陸江不開口,他自己開口問道:「盧招娣同志,靳鴻和你說離婚的事了?」
盧招娣點點頭,哽咽道:「說了,說了,他執意要和我離婚,說要服從命令,破除我的封建舊思想。我就說,陸軍長他們休假前一段時間,靳鴻怎麼老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動不動就罵我,原來他那時候就想和我離婚了,只是沒有好藉口而已!」
「重男輕女確實是封建舊思想。」鄭雪峰說了一句比較中肯的話,「你要不是一直重男輕女,怎麼會給靳鴻同志留下這樣的把柄?」
所以說,盧招娣也是自找的,部隊找她談話,說過好多次婦女能頂半邊天,她不聽。
當然,離婚主要原因在於靳鴻,鄭雪峰不會因為靳鴻是軍人就偏袒他。
盧招娣大哭道:「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改還不行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都改,我改過來,我不重男輕女,我一視同仁!你們不要以為我一直都是舊思想,我也是吃過重男輕女苦頭的過來人,我以前下過決心要對我孩子一視同仁!」
「那你為什麼來到這裡之後一直重男輕女?表現得那麼明顯?」鄭雪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