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姐盤點了這些天所有的賬面的收入和支出,零售和批發一共賣出了一萬一千多套,收入一共十一萬多塊錢,除掉借服裝廠的三千元,柳姐墊付的三千元,房租一千五百元,日常花銷一千多元,淨落十萬多一點,這裡面當然包括江海墊付的錢。趙廠長通過商業局開了介紹信,商業局特批十萬尺布票,又買了六個人的硬臥票。江海回到店裡讓柳姐先給大家每人發一百元工資,貼補家用,等月底再 結算。然後再給每個去魔都的人,每人先支取二百元的出差費,根據情況回來另行結算。這樣這次到魔都,總共帶的現金有十六萬之多,在這個時候,這的確是一筆巨款。但是攜帶這麼多的錢也是一件麻煩的事,這個時候,銀行還沒有開通跨行、跨地區轉賬的業務,真的需要轉賬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所以很多人出門做生意,都是帶著現金的。那像後世,一部手機就可以解決許多問題。
第三天清晨,離發車還有大半個小時,大家把各自的事情處理好後,趙廠長一行六人終於登上了開往魔都的火車。由於要在長安換乘,江海提前給黃建壯打了個電話,約好下午五點在長安火車站碰面,並讓他把廠里的財務員一塊帶來,因為他們得在長安火車站待上三個小時,趙廠長還得給長安紡織廠交布料錢和布票。臨發車前,曲文星、陳一儒、劉文新和柳姐都到火車站來送行。細心的柳姐知道火車上的飯菜不好吃,價格又貴,專門為大家購買了餅子、花卷做午餐。大家揮手告別,互道珍重。汽笛一聲長鳴,列車緩緩啟動,載著夢想,駛向遠方。
六個人的硬臥票都在三車廂,上車後江海他們和車上的乘客求爺爺告奶奶,給人家補差價,甚至於為了換座位多出三元錢,六個人的座位終於換到了一起,因為江海他們帶著十六萬塊錢,分裝在三個纖維袋子裡。袋子裡裝著衣服,錢就包在衣服里。這個時候還沒有旅行箱,人們出遠門,大多手裡提一個纖維袋子,把行李裝在袋子裡,上了火車如果找不到座位,就坐在纖維袋子上。尤其是硬座車廂,不少人沒有座位,在火車上站一天是常有的事。大家看著放在一起的纖維袋子,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賀佳茵從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副撲克,說:「我們打升級,誰想玩?」李姐、張姐紛紛響應,還差一人,大家看向了江海,江海說:「哥你玩去,我想坐會。」江川四人把纖維袋子摞起來,放在中間,撲克放在上面,這樣一來安全就有了保障,六個人看著三個袋子,小偷就是知道裡面裝著錢,也沒有辦法下手。四個年輕人不亦樂乎地玩著撲克,趙廠長坐在車旁的窗子邊,欣賞著沿途的風光。
火車穿過貧瘠的黃土高原,越過鬱鬱蔥蔥的秦嶺余脈,終於進入了三秦大地。只見:遠山含翠,樹木蔥蘢,山上長滿的綠植猶如披著的錦裳。鐵道旁的田野里,冬小麥長了一乍多高,綠茸茸地,像為大地鋪上的地毯;白色的蕎麥花清新素雅如夢幻般綻放;胡麻搖曳著淡藍色的花朵,像是一個個羞澀的少女 ;豌豆花猶如一群小巧的蝴蝶,在翠綠的田野間翩翩起舞,輕盈而又靈動,眼前的田園如詩如畫,向人們展示著它們美麗的生命力,正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中午,大家在車廂里拿著餅子、花卷就著開水,當做午餐吃了起來。吃過午餐,四個人興趣不減又打起了撲克。下午五點終於到達了長安火車站,趙廠長、江海、江川三個人手裡提著纖維袋子,李姐、張姐走在後面,賀佳茵背著挎包,一馬當先在前面為大家開道。幾個人配合默契,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剛剛出了火車站,就看見東張西望的黃建壯。江海揮手大聲喊著黃建壯,看見江海他們,黃建壯大步迎了上來。江海一 一向黃建壯介紹著,黃建壯依次和大家握著手,嘴裡不停地說著「歡迎!歡迎!」然後,把大家領進了飯館。江海說:「黃哥,先干正事,你們的財務員呢?」黃建壯指著坐在裡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小楊,過來!」黃建壯先介紹了江海,說:「這是王江海,這個是趙廠長,趙廠長今天是來交布料款的,你過來收一下!」江海問:「黃哥你們吃了沒有?我一起把面給你們要上。」黃建壯說:「兄弟,到了我的地盤上,哪有你請我的道理,今天這頓飯算我的,你們只管吃。」賀佳茵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江川,江川小聲地解釋說:「前幾天,我們來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