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回憶了一下,「打到過一頭香獐子,水鹿、老熊、還有豬獾,還有幾頭野豬。二哥,你打到過些啥值錢的野物?」
「我十六七歲就在山上跑,這十來年也打到過香獐子、野鹿那些值錢的野物,但我家老大身體不好,掙的錢差不多就用在他身上了。」
周懷安兩人這才明白,張書記家為啥會過成這樣,「你家老大身體哪裡出了問題?」
張老二苦笑道:「胎裡帶的毛病。我去年打了頭香獐子賣了錢後,把他帶到花城看過,醫生說他心臟有問題,想要根治,得去省城的大醫院看才行。今年多虧你們來收塊菌,家裡寬鬆了不少,等我多攢點錢,就帶他去省城看看。」
周懷安和周一丁對視了一眼,難怪不得上次看到那孩子,發現他的指甲和嘴唇的顏色有些不正常,「中醫院對面的德生堂你們去看過麼?」
張老二嘆了一口氣,「咋沒去!自從發現孩子不對,鎮上醫院,土草藥醫生,就連端公神婆都找過不少,連他們也沒辦法了,就到處打聽醫生。
我老漢兒前年聽人說王醫生醫術好,找他看了也說我家老么的心臟有問題,得去省城大醫院做手術。
當時我還不相信,去年攢了些錢,就把孩子帶花市醫院檢查,那邊的醫生也讓我們有條件的話,最好把娃送省城大醫院做手術。」
周懷安還是相信王醫生,勸道:「王醫生人很好的,他都這樣說了,肯定不會錯,我覺得你還是聽醫生的,多攢點錢把孩子帶省城去。」
「我老漢兒也是這樣說的,這些年也是我們拖累了老倆口,幸好大哥和三弟大度,全靠我們兩口子,早就支撐不下來了。」
周懷安想起懷剛和周三嬸賣血給三爸醫病的事,嘆道:「是啊!咱們小老百姓啥都不怕,就怕害病。」
「咋不是!工人得病有報銷,我們得病全靠自己。」周一丁決定等結婚後還是把他老漢兒的班接過來,工資不多但有病有痛有單位報銷。
三人說話間就到了山腳,來福和旺財跑了一圈回來接他們了。
張老二指著上面的桑林,「這片林子是大隊以前栽的經濟林,現在沒人養蠶,桑葉也沒人摘了,每年結的桑泡倒是不少,村裡的娃最喜歡來這找桑泡吃。」
周懷安見山下的光禿禿的桑枝上掛著幾個桑螵蛸,想了一下對張老二說:「張二哥,這也是藥材,你把這些都摘下來,我幫你帶寧安賣錢。」
張老二把桑枝折斷,把那幾個桑螵蛸都摘了下來,「這個我們曉得,娃賴尿就找了燒了吃就不賴尿了,原來也是藥材啊?」
「嗯!別的樹上長的也行,但桑樹上長的價錢好。」周懷安爬上坎,看了一圈,發現還不少,「這麼多,你把這些摘下來應該能賣十來塊了,我們在林子裡轉一圈,看看有沒有別的好東西。」
張老二聽說能賣十來塊,高興的點頭,「要得!你們在林子裡看看,我把這些摘了來找你們。」
「要得!」
周懷安兩人牽著狗子在桑林里轉悠,發現這些桑樹都有些年頭了,「丁丁貓,看仔細點,老樹樁上可能長著桑黃。」
「汪汪」來福衝著枝頭狂吠起來,幾隻落在枝頭的麻雀被嚇的撲稜稜飛起。
周一丁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張二哥他們也在採藥賣,有的話人家早就采了。」
「張書記上次說他們就認識靈芝和一些常見的草藥,桑黃應該不認識吧?就像林場那些樹舌,你看到了也不曉得采!」
「這倒也是哈!你娃山運一直不錯,沒準真讓你找到了。」周一丁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墊著腳摘桑螵蛸的張老二,「桑黃值錢還是靈芝值錢?」
「一樣,好的值錢,不好的不值錢。」
兩人邊說邊找,眼睛像雷達一樣在那些老樹樁上掃過,找了個把小時連桑黃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這片林子還挺大,恐怕有十來畝了。」
周一丁點了點頭,「誒!狗子哪兒去了?」
「可能跑前面去了。」周懷安話音未落,就聽到前面傳來狗子的叫聲,「在前面呢!」
兩人循著聲音走過幾顆桑樹,就看到旺財搖著尾巴來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