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燕想想又叮囑道:「山里人誰不認識幾種草藥,我們採藥賣的事,最好不要對外人說,不然村里人都跟著我們挖草藥賣,就賣不到錢了。」
趙慧芳點頭,「對,像車前草,金銀花、山蘿蔔,大薊、蟬蛻這些,我小時候也跟奶奶一起去弄回去送鎮上賣錢。」
幾人說著話,手卻沒停下片刻,半蹲著從這棵樹挪到那顆樹。
張秀香看了看苞谷地那邊,「大哥和老二咋個還沒回來?」
周懷山掂起腳看了一下,沒看到有人過來,「等一下轉過去看看。」
麻袋裡面已經裝了不少懶蟬兒了,幾人一邊擺龍門陣一邊抓,等著周懷榮兄弟回來。
又等了個把小時,兄弟倆才走了過來。
周懷安看著兩人:「哥,苞谷有沒有被偷?」
周懷榮搖頭:「不清楚。我們剛轉過去,我就看到一個人扛著麻袋在前面走,可能是看到我們來了「嗖」地一下就竄進了苞谷地。
我和老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後來我們藏在苞谷地坎下,等到現在都沒人。」
「我說大哥眼花了,他偏說是賊娃子跑過去了,拉著我躲在那等了半天。」周懷軍指著自己的手臉,「你們看看,賊娃子沒抓著,倒把蚊子餵飽了。」
楊春燕几個見他手臉上果然被蚊子咬了不少大包。
周懷安蹙眉看著周懷榮,「大哥。你該不會看花眼了吧?」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是人不是別的東西。老二在我後面他沒看清,我手電筒晃過去看得明明白白的。」
周懷榮堅信自己看到的是人,不是邪祟。
「管它是啥東西,先回家。」周懷安搖搖頭,提起麻袋,從楊春燕拿過手電筒,「回家炸懶蟬兒吃。」
「走撒!」
幾人原本就是為了等周懷榮兄弟倆,才留在林子裡繼續捉懶蟬兒的,兄弟倆既然來了,便提著麻袋往回走。
從樹林裡出來,剛下山,走在前面的周懷榮忽然看見前面有人扛著麻袋飛快地朝坎下跑,他激動的大喊,「快點,抓住前面那個扛麻袋的。」
周懷榮話音未落,周懷山和周懷軍已經跑出去了,周懷安將手裡的麻袋一丟,也飛奔過去。
楊春燕急忙提起麻袋,和趙慧芳三人追了上去。
周懷安舉著手電,「大哥,看樣子八成是徐紅兵那龜孫!」
徐紅兵也是富牛大隊的,家住在葉二娃家坎下,一家子又懶又饞,手腳還不乾淨。
親眼見到,周懷軍才相信了周懷榮的話,「真的有人,我還以為大哥見鬼了。」
周懷安:「我也這樣想的。」
周懷榮不滿的瞪眼,「一個兩個都不相信我。」
「烏漆嘛黑的,哪個曉得是啥東西?」
周懷山一把抓住了那人肩上的麻袋,「狗*的雜種,朝哪兒跑」
哪曉得徐紅兵扔下麻袋便跳到坎下,周懷山被麻袋帶著往坎下墜,急忙鬆開抓住麻袋的手,晃了幾下差點摔下了坎,還好周懷安拉住了他。
沒了麻袋遮擋,兄弟四個看到果然是他。
周懷榮縱步跳過水溝,衝著飛逃的徐紅兵破口大罵:「狗雜種,害老子差點以為見鬼了。」
周懷安三人也拿著手電追了上來,眼看徐紅兵就要跑進苞谷地了,周懷安撿起一塊泥巴砸中徐紅兵後腦勺,他踉蹌幾步繼續朝前狂奔。
周懷榮擲出手裡的手電筒,砸在徐紅兵後背,他踉蹌著撲出去直接摔了個狗啃屎,掙扎了一下,發現跑不了了,乾脆趴下裝死。
「瑪那個逼,勞資看你朝哪點跑?」周懷榮怒罵著上前撿起手電筒,一把抓住徐紅兵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跑哇,你娃咋不跑了?」
周懷軍上前踢了他一腳,「你個砍腦殼的雜種,說,是不是偷的勞資家的苞谷?」
徐紅兵垂頭悶聲不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呸~你個龜兒子,有膽出來偷沒膽認?」周懷安啐了他一口,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啊~」徐紅兵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45金蟬脫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