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徐家少爺上場了!要有好戲看了!」
「剛才看了郭家的笑話,現在可以看徐家的笑話咯!」
靶場外,圍觀群眾們津津樂道的不是吳義、雷老虎等高分,反倒是地主家公子們的洋相。
「到時候徐家公子要是一箭都沒上靶,我一定得記著,以後可以說5年!」
「哪只說5年?我還準備說給孫子聽呢!」
這些農民都眉飛色舞的,對於看地主家公子吃癟懷著莫大興趣。平日裡他們生活困苦,怨憤地主多矣,卻沒有一個宣洩口,今天卻得益於徐文山的壯舉,能將平日裡不敢說的全都傾瀉出來。
他們知道,他們這輩子只能這樣了,如果不出意外,連他們的孫子也會和他們一樣,每天吃著稗子和糠皮,給地主家的孫子們打工。
所以他們很樂於證明,自己和地主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地主甚至有些方面還不如自己。
但是此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愜意。
「哼,一群不懂箭的東西,卻只知道在這裡亂說。」
說話的是李四六。
一青年實在忍不住火氣,道:「李大叔,你懂箭,你怎麼不去比賽呢?卻只知道在這裡說我們。」
李四六幽幽道:「明知自己必敗,又何必上去丟人現眼?」
那青年得意道:「那你還不是無膽鼠輩?」
李四六說:「我打獵二三十年,開過的弓不知幾千幾萬次,你碰過弓沒有?我是鼠輩,你是什麼?」
這一番話,直把那青年說得啞口了。
旁邊一老漢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四六,我們都沒摸過弓箭,不懂,你給點評點評場面,讓我們也長長見識啊?」
這話說出來,周圍人紛紛附和。李四六雖然性子剛直,但在弓箭領域上,並不是不樂於分享的人,於是便當真認真點評起來。
「這次比賽可謂是,把我們溝老獵人的底都給兜出來了,輸得徹徹底底。別說是比徐文山了,就算是比其他村的獵手,我們的獵戶都一敗塗地。」
李四六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雖然這次,老獵手們得分都不咋樣,但大家得分不都很低麼?何必這樣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
「你們不信?」李四六笑了,「你們看看這次,得高分的都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倒還真沒注意誰得了高分。
「一個是外村來的吳義,另一個是最近搬過來的雷老虎。這兩個人都不算鹿鶴溝的獵戶,他們的弓術都是在外面學的。」李四六道。
停頓了一會兒,李四六說:「我們比人家差遠了。」
周圍的人一陣沉默。他們知道,李四六說的是實話。
……
「你要是得了那5貫,怎麼用?」吳義似笑非笑地看著雷老虎,說道。
「運動員休息室」里,弓手們的情緒卻沒有來時那麼高昂了,都抬不起頭。
這裡唯二兩個意氣風發的,只有吳義和雷老虎。
他們的分數分別是40分和46分。
彼此確認競爭關係後,吳義卻主動跟雷老虎搭上了話。
雷老虎看了吳義一眼,道:「怎麼?放棄了?」
吳義仍是笑眯眯地道:「怎麼可能放棄?為了這5貫錢,我可是連老婆都娶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多想要這5貫錢。說罷,如果你真的有了5貫錢,你想怎麼做?」
雷老虎道:「也沒什麼,就是想回家。」
「想回家隨時都可以回的。你是哪裡人?難道你的家鄉很遠?」
「嗯,很遠。你呢?你要是有了5貫錢,你會做什麼?」
吳義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會殺一個人。」
雷老虎很久都沒有說話,最後說:
「想殺隨時都可以殺的。」
……
「你把外村人說得這麼厲害,那你自己怎麼不比賽呢?你可是鹿鶴溝第一弓手!」有人對李四六道。
李四六說:「別叫我鹿鶴溝第一弓手,我從來都不是。」
「那誰是鹿鶴溝第一弓手?」
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