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藍新梅就被姥姥叫起了床。
藍新梅和姥姥睡一張床，媽媽和弟弟藍新強睡另一張。
還有些在夢中晃悠的藍新梅被姥姥揪了起來，被動的穿上衣褲，直到被有些涼的洗臉水刺激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姥姥。。。。。。」藍新梅有些不情願的叫了一聲。
「怎麼，你忘了今天要幹什麼了？」姥姥笑著摸了摸藍新梅的腦袋。
「可是，也用不了這麼早吧，這天還沒有亮哩。」藍新梅嘟囔著。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等天光大亮了再去，難道叫村裡的人都知道我們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姥姥有些凝重的說。
「還不知道是不是像你們說的那樣，至於麼。」藍新梅用斷了幾個齒的桃木梳子慢條斯理的理順了並不長的頭髮。
「這孩子，怎麼這麼多話，快走了，你幾個表舅舅都在外邊等著了。」姥姥道。
一行七八個人頗有些沉重的出了村子，朝著不遠的魯王陵走去。
幾個表舅舅手裡還提著鋤頭，鐵杴這樣的農具，甚至舅姥姥的手上還有一些香蠟紙燭等祭祀用的物件兒。
大表舅手裡拎了一個籃子，竹籃被一塊兒藍地白花的布頭兒蓋住，不知道裡邊都是些什麼東西。藍新梅隱隱覺得恐怕裡邊裝的是一些供品果子之類，看樣子，他們這一家人是去為那小女孩挖墳去的。
按照整個洛水市的風俗，夭折的孩子是不會埋葬，一般都是直接丟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了事，在魯莊，魯王陵就是最佳地點。
記得剛來這魯莊的時候，藍新梅和弟弟出門玩兒，弟弟還拿了魯王陵邊上的死人頭骨，問藍新梅那是什麼東西。
幾人很快就到了魯王陵腳下，舅姥爺和大表舅顯然清楚記得當年安置魯燕的位置，直奔山陵陰面而去。
眾人跟隨著，在雜草叢生甚至淹過藍新梅腦袋的地方慢慢的走著，不久之後，舅姥爺暗啞著嗓音說：「到了。」
眾人都停了下來，慢慢的聚攏到老頭的跟前。
走在人群中間被姥姥一直牽著手的藍新梅也走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脫下來的那件紅底帶著小花兒的襯衣。
此時，襯衣十分端正的穿在一個骷髏的身上。
那骷髏的個子，正和藍新梅差不多。
藍新梅心中「咚」的一聲巨響，昨晚上仿佛不敢相信，不想相信的事情似乎成了事實。
舅姥爺嘆了口氣，仿佛心中此時壓了一塊兒巨大的石頭，幾個表舅舅都面色凝重。
舅姥爺看了一會兒，開口道：「虎子，把吃食拿出來，先讓孩子吃飽了，咱們這打擾她，也是萬不得已，恐怕她找梅子，也是有這麼個意思，等一下，你們在她的旁邊挖，按照咱們昨晚上說的，把燕子原地安置。」
「知道了，爹。」幾個表舅舅都輕聲答應。
大表舅魯虎很快就把竹籃里的東西拿了出來，果然是油條點心什麼的一些吃食，在那骷髏的腳下擺放好之後，又點燃了三炷香，舅姥姥和姥姥都念念有詞，說什麼以後就在此處好好俺家，逢年過節會再來探望之類。
但姥姥念叨的卻是：「燕子，你安頓好了，也有梅子的功勞，以後好好的待在這裡，不要再打擾梅子了，她可是個好孩子，不要嚇著她了。」等等之類的話。
念叨完了，眾人又合力拔除了魯燕身邊的雜草，大約十多分鐘之後，幾個表舅舅一起動手，很快就挖出一個一米見方的深坑來。
舅姥姥又打開一直掖在腋下的小包裹，打開來，是幾件薄薄的衣衫。
「這都是你以前的衣裳，奶奶給你拿來了」舅姥姥對著魯燕的骷髏道：「你的衣服現在家裡已經沒有了，這是最後的幾件，也給你送過來，你在那邊要是喜歡，姥姥到了過年再給你捎幾件新的。」又猶豫了一下，說：「聽你姑婆的話，不要找梅子了。要
第4章 祭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