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咣當」「噼啪」的聲響過後,阿恆和衛恆狼狽地跌坐在箱子堆里,周圍散落著幾瓶摔碎的香檳和紅酒,酒香四溢。
阿恆只覺得後腦勺一陣鈍痛,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手黏糊糊的紅色液體。
「啥玩意!血?!」阿恆忍不住爆了粗口。
衛恆也從混亂中回過神來,借著昏暗的光線一看,發現阿恆的頭髮上沾滿了紅色液體,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
她比他矮大半個頭,從他的看角度看過去,她像是被開了瓢!
他一驚,顧不得自己頭暈眼花的,湊過去一看一摸,一股子酒香飄過來。
他鬆了一口氣:「是酒,紅酒!」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幫她擦掉,卻又猛地頓住,像是觸電般縮回了手,推了她一下。
阿恆被他這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你幹嘛?」
衛恆別過臉去,語氣僵硬:「你沒受傷,起來!」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後腦勺磕在了箱子上,眼睛都有點冒金星。
阿恆怕他生氣,隨意又粗魯地拿袖子蹭了下臉,隨意地一撐,就要爬起來:「好好我起來,你怎麼樣?」
衛恆忽然悶哼一聲,咬牙切齒:「你按哪呢!」
阿恆一驚,瞬間意識到自己按在衛恆腿間,她觸電一樣縮手,跟被電了一樣彈起來。
結果踩到碎酒瓶——
「啪!」一下子又滑跌下去。
她幾乎是整個人都跌坐在衛恆懷裡,兩人的臉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衛恆整個人都窒了下。
倉庫里瀰漫著紅酒、香檳的甜香,加上兩人身上濕黏,在昏暗的空間裡發酵成一種奇異的曖昧氣息。
就像那天夜裡
阿恆的心跳驟然加快,她甚至能感覺到衛恆身上傳來的溫度。
這種感覺讓她有點陌生又心慌,說話都不利索了:「乾乾乾乾乾乾」
衛恆僵在那裡,他甚至能感覺到阿恆的身體貼著自己的胸膛。
她熾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間,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
那些頭疼難忍的噩夢之夜,他總是模模糊糊、反反覆覆地夢見自己在熱帶雨林作戰。
他是排爆手,並不擅長叢林作戰,被不知何處的敵人逼到絕境。
然後有人拉了他一把。
拉他的人,是一隻漂亮又兇猛的花豹,她的眼睛被雨林上的月亮倒映成金黃色。
他渾身顫抖地把花豹壓住。
她向他撲過來撕咬,獠牙尖利,身體裡卻軟得不可思議好軟
茂密的樹林裡,黏膩的汗液、肢體粗暴的糾纏、熾熱的呼吸
因為這個夢總是重複出現。
衛恆想,他是個牲口,他討厭自己像個牲口。
「你」阿恆瞅著衛恆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不免更心慌。
衛恆看著近在咫尺的阿恆,他閉了閉眼,忽然一把粗魯地推開了她,語氣依舊冷硬:「別碰我!」
他撐著地面,緩緩坐起身,揉了揉後腦勺,確定沒有大礙後,才冷冷地看向阿恆:「你能不能安分點?」
阿恆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個狗吃屎。
她心裡委屈又惱火,忍不住提高了嗓門:「我怎麼不安分了?明明是你自己」
「夠了!」衛恆打斷了她的話。
他不想再和她爭辯,冷硬又喑啞地說:「不要和我說話,離我遠點。」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也討厭她!
他們可以是戰友,但絕對不能做朋友!
衛恆猛地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
這時,小倉庫的門被猛地推開,刺眼的光線瞬間湧入,照亮了兩人狼狽的模樣。
其他員工聽到動靜來查看情況,結果都愣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發生什麼事了?」有人忍不住問道。
阿恆和衛恆渾身濕透,頭髮凌亂,衣服上滿是酒漬,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精味。
衛恆面不改色地扯了扯領帶,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