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邊走邊罵摳唆的婆婆,明明有錢,卻攥在手裡,農忙也不給燉肉吃,夫妻倆吵了一架,才摳摳唆唆地割來二兩肉,一家五口人分二兩肉,大頭還給叔子留著。
呸!這哪叫吃肉啊,分明就是筷頭蘸了肉沫星子,個毛用!想分家又叔子還沒娶媳婦,分家讓人看笑話。
張紅越想越憤懣,邁向山裡的步頻更加快了。山裡有狼的信息,此刻被她完全拋在了腦後。
向剛到張家時,清苓正坐在堂屋的門檻上,分揀之前採回來的草藥。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不時抬起袖子抹一把。
「怎麼坐這兒揀草藥?屋後遮陰了不是涼快麼?」院門沒上栓,一推即開,向剛提著魚大步走了進來。
清苓看到他有些難為情,兩人如今是託了媒、過了明路的對象,見面總覺得不好意思。
「屋後曬滿了東西,鋪展不開。左右剩下的不多,就在這兒揀完算了。」清苓抬頭覷了他一眼,忙又低下頭去,可腦袋忽然暈乎乎的,拿在手裡的草藥,不知該往哪邊放。
向剛在她跟前蹲了下來,往她分好的草藥堆仔細辨了幾眼,把手裡的魚遞給她:「我來吧。你把魚拿去灶房。」
「哪兒抓的呀?看上去還活著。這下向二嬸送我的醪糟有用武之地了。」清苓欣喜地接過魚,起身往灶房走,走了兩步回過頭,眼底含著幾許懷疑,「你行嗎?不行還是放著吧,一會兒我來。沒多少了,晚飯前肯定能分完。」
向剛往門檻上一坐,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悠悠然地分揀起草藥,嘴上道:「別問純爺們行不行之類的話,這是侮辱懂麼?」
清苓:「」得!純爺們您忙,的退散!
張奶奶在灶房後門口洗菜,看到清苓提著一串魚進來,同樣很欣喜:「哪來的魚啊?」
「剛子哥抓的。師娘,今晚咱做酒糟魚吃唄。」清苓獻寶地,「向二嬸送了我一罐醪糟,正好拿來燒魚。」
「你想吃那就燒。不過既是剛子抓來的,你問過他沒有啊?萬一想再養幾天呢?」
「是他讓殺了吃的。」清苓理直氣壯道,「他吃住都在您家,有好東西拿來孝敬您和師傅也是應該的。」
張奶奶聽了,笑容曖昧地打趣她:「還不是一家人呢,就一家話了?」
「師娘!」清苓嬌羞地直跺腳。
「哈哈哈」
今晚,張家的伙食很豐盛。
換句話,這幾天,張家的伙食沒有一天不豐盛。
前兩天基本以肉食為主,今晚則是鮮魚大餐。
細細長長的潭水魚,做了兩道菜,一道是清苓惦記多日的香糟蒸魚,另一道是雪菜筍絲鮮魚湯。
輔菜有地三鮮、炒絲瓜等時令鮮蔬,再有張奶奶滷的鹽水毛豆和油炸花生米,吃得幾人口齒生香。
這時,村道方向傳來一陣喧譁。
張家離村道不算近,前頭隔著三排房子,都是獨門獨戶帶前後大院兒的,房子和房子之間還有各家的自留地,這都能聽見,可想那喧譁聲有多大。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正納悶,向二嬸氣喘吁吁地跑來敲門。
「不好了!里根媳婦上山,被蛇咬了,還沒堅持到家就暈過去了,掐人中也不醒書記讓我來找老張你,要實在不行,還得連夜送醫院。我滴個娘啊,也不知那蛇有沒有毒,嚇死個人了」
張有康一聽,立馬進屋拿藥箱。
藥箱裡裝著一些尋常急救藥和一副銀針,是他走街串巷當赤腳醫生時的家當。
「師傅,我陪您一塊兒去。」清苓趕忙跟著起身,想要接過藥箱。
不料被向剛搶先了一步。
「我去吧,你在家陪張奶奶。」
還沒弄靈清什麼個狀況,自然不放心她跟了去。萬一人多擦到她胳膊了如何是好?
張有康很快也想到這一,贊同向剛的分配,叮囑清苓留在家,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去就成了。
張紅暈倒在村道的最東口,再往東是緊鄰著良田的溝渠,接著是成片成片的田野,一條條四通八達的田埂路橫亘其間,其中一條正通往入山口。
張里根蹲在昏迷的媳婦兒身邊,神情悲痛,許是以為她真的被毒蛇咬了,腦子裡一片混亂。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