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大爺一噎,他們也確實沒考慮這麼多。
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名聲哪兒有這麼重要啊。
「你這孩子,咱們十來年的鄰居了,大傢伙兒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麼?你的情況街道里都清楚,要是有人嚼舌頭根子,你就找我來,我倒是看看哪個這麼不要臉。」
小劉的男人是他看著長大的,結婚娶妻生子,都是在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小劉的人品怎麼樣,街坊四鄰都清楚。
要是小劉有家人,他們也就不這麼操心了,可惜小劉父母災年的時候都餓死了,就剩下他一個。
樓夜對這個院子的情況也滿意,見房主對他有意見,站在小姑娘身後,笑著說:「同志,我平時不在這邊,只有休息日的時候過來,我過來第一時間肯定是去中醫學院接我愛人,接到人我們再一起回來。
平時我不會單獨一個人出現在這個院子裡的,只要有我的地方,一定有我愛人。
你也知道她一個人在外讀書家裡人肯定放心不下,環境複雜的地方我們更是不放心,您家環境,人口都簡單,我愛人住在這裡我也放心。」
要不是他工作不能調動到市里,他何必給於月出來租房子。
老馬大爺一聽這話,忍不住拍了拍大腿,笑著對小劉說:「你看看,這不就是緣分麼,你擔心的完全是多餘的,人家小兩口焦不離孟,進出都在一塊兒,你還有啥好擔心的。」
小劉看了眼一直微笑不語的於月,眼神明顯有了動搖。
樓夜趁熱打鐵,「劉大姐,我愛人讀起書來,經常顧不上其他,平時在家都是我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我有工作肯定不能時時刻刻照顧好她,我來不了的日子,就勞煩您幫我照顧我愛人了。」
之後,他把在心裡打好的草稿說出來,「您看這樣,您這邊兒騰出一間房給我們,我們給一個月五塊錢的使用費,到時候您幫著收拾下屋子,洗衣裳一次五毛錢,您看怎麼樣?」
在這正式工的工資普遍十八九塊錢的年代,一個月房租五塊錢,可以說是天價了。
馬大爺和小劉都震驚住了。
馬大爺張了張嘴,「」又想到小劉家的情況,到底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倒是小劉,緩過來之後,緊忙擺手拒絕,「可使不得,五塊錢都能天天住招待所了。」
這話雖然誇張,但是說的也是事實。
樓夜笑著搖頭,「招待所可就不止這點兒錢了,我一個月的工資估計都不夠用。」
小劉心動的是男人讓她幫著小姑娘洗衣裳,一次五毛錢。
猶豫了一會兒,她硬著頭皮道,「要不這樣,東屋亮堂,你們兩口子住東屋,一個月給我兩塊錢就成。至於你說的洗衣裳,一次給我個兩毛就成,五毛太多了。」
她每天都得洗幾個孩子的衣裳,小姑娘的衣裳也就是捎帶腳的事兒。
樓夜看了眼小姑娘,沒說話。
於月眼神轉了轉,朝樓夜笑笑,「我來。」
樓夜點頭。
「劉大姐,你這房子剛蓋了沒幾年吧,我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家的環境確實我跟我愛人都滿意,給這個錢也是對房子滿意的結果,如果給你造成了心理負擔,真的很抱歉。
要不這樣,房子的話就一個月四塊錢,包括洗衣裳的事兒?」
隨後於月看了眼一臉糾結的馬大爺,笑著說:「我們學校一個月放一次假。」
這話一說完,馬大爺的眼睛都亮了。
忍不住對這兩人豎了個大拇指,「仁義啊。」
樓夜笑笑沒說話,只是看向於月的眼神,溺死人。
於月抬頭,一眼望進他的眼神中,忍不住紅了臉,抓了抓他的袖子,瞪了他一眼。
這人也不知道注意點兒。
小劉也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忍不住紅了眼眶。
之前她不清楚眼前的小姑娘多長時間放假一次,心裡想的,一個月怎麼一個一個禮拜回來一次吧,每個禮拜洗一次衣裳,一個月也兩塊錢呢,再加上房租,養家餬口是沒問題了。
可是她沒想到,這學校居然是一個月放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