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大伯父快要流下眼淚的時候,賀聞遠又開口了,硬生生讓他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憋了會去。
「之前我養母被人暗害一事,爺爺,我得到一些線索。」
這句話對賀海洋來說無異於山崩海嘯,衝擊得他一時之間大腦短路,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不都是翻篇了的事嗎?為什麼現在還要提?
賀易庸皺眉:「什麼?」
賀聞遠不緊不慢道:「二伯一直否認,那件事是他做的,二伯說過,之前我養母來這裡,想找你,說當年我母親被害一事,二伯要告訴您,但沒說,大伯便也一直沒提。」
賀海洋頓時有些急了:「既然海林說了,我又為什麼要提?」
賀聞遠笑笑:「因為你了解二伯不會說,所以你才不提的,日後東窗事發,直接推到二伯身上,並且,也是你讓二伯和爺爺說的。」
賀海洋咬牙:「你這孩子不要無中生有中傷別人。」
賀聞遠沉了臉:「我是不是無中生有,大伯父你最清楚。」
賀海洋神色一怔,顯然,這小子不想偽裝了,要撕破臉了。
賀易庸坐下來:「時間還早,既然你這麼篤定,那就好好說說吧。」
賀海洋心急如焚:「爸,你當真信他?因為他工廠的事,顯然他這是記恨上我了,莫須有的罪名也要往我頭上扣了。」
「是不是莫須有的,我自有定奪。」
賀聞遠朗聲道:「寶劍,把人帶進來。」
賀海洋瞳孔驟然緊縮,被帶進來的一共有三個人,他都不認識,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賀聞遠:「我問你們,你們把你們知道的一字一句說出來就好。」
「是是是。」
「一年前,你們通縣上花溪大隊的張桂英意外溺死這件事,你們應該都是知道的。」
「當然當然,這件事鬧得挺大的,我們都知道。」
「那麼,一年前陽曆九月二十二號,也就是張桂英具體死亡那一天,你把你們看到的說出來。」
中年老實男戰戰兢兢道:「我是開小旅社的,那天雨很大,沒什麼生意,我就坐在櫃檯前發呆,突然聽到外面一陣聲音,汽車的聲音,我高興地走到門口,看到一個男人,沒撐傘,身上穿的雨衣,走了進來。」
賀海洋冷聲:「都這麼久的事了,你竟記得這麼清楚,是編故事還是什麼?」
「不是不是,我這小旅館生意一直不好,客人很少,而且我們的小縣城不像海城這邊四通八達,什麼都有,那時候一連幾天沒客人了,我愁得都快要關門了,所以突然來了一個客人,我當然記得很清楚。」
賀易庸瞥了賀海洋一眼,他不敢再多說什麼。
「這個人長什麼模樣,你還記得嗎?」
「有些印象,你要我說,我一時說不上來,普普通通的長相。」
賀海洋已經緊張得手心冒汗了。
那個就是他的司機,而他的司機現在就在院子裡。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子進來還有連環套等著他。
「那麼,你來認一認,這個人有沒有在這裡。」